荊夏笑道:“老夫數日前雖和景少俠有過一面之緣,卻是不曾切磋。不過既連褚長老尚且自承不如,荊某自然更加遠遠不及。”章祖堯想起當日在九江敗於景蘭舟之手,嘆道:“不錯,景少俠武功高明,同樣遠勝章某。”韓濟巖及幾名未和景蘭舟交過手的八袋舵主見三位長老紛紛出言示弱,心下大為訝異。
司潤南道:“景少俠鳳雛麟子,司某亦曾領教。少俠盡得顧老先生真傳,日後所至必定不可限量,只是倘若有才無德,卻非武林之幸。”韓濟巖皺眉道:“連司幫主都力證少俠功夫了得,那定是無可置辯的了,正所謂名師出高徒,韓某佩服之至。只不知少俠武功高低,跟這樁命案有何干系?”
景蘭舟又問吳洪毅道:“吳前輩,請問貴幫遇害那幾名弟兄功夫又怎麼樣?”吳洪毅道:“那幾人俱是幫中普通弟子,只會些粗淺的拳腳功夫,與閣下自是天差地別,若非如此,又怎會命喪你手?”
景蘭舟點了點頭,向司潤南道:“司幫主,方才木川說我各只一招便打死了五人中的兩人,是不是?”司潤南道:“不錯,以閣下的武功,本幫尋常弟子自是連你一招也接不住。”景蘭舟道:“張王二人既在景某手底一招也應付不來,其餘周、竇、方三位弟兄,又如何能夠一人抱住我後腰,另兩人一齊扯住在下雙腿?這幾位弟兄若是同幫主及四位長老動手,諸位也能由得他們欺近身來,抱手摟腳麼?”
群丐聞言俱是一怔,暗忖憑這幾人的本事,莫說是幫主“金面燭龍”司潤南,就算是幾位長老舵主,也決無可能被對方一把抱住。韓濟巖雖聽木川講述過數遍當時情形,但前者不知景蘭舟武功深淺,無法一眼識出其中破綻;司潤南、章祖堯等人雖曾見識過對方武功,這疑點本不難想到,但眾人心傷同伴殞命,又未料及木川竟會栽贓陷害,是以盡皆百密一疏。
司潤南眉頭一皺,問道:“木川,你果真親眼看見周正、竇七他們三人抱住景少俠了?”木川囁嚅道:“我當時嚇得屁滾尿流,許是……許是一時眼花,未能覷得真切。但王大哥他們五個都死在這小子手裡,那是決不會錯的。”
景蘭舟嘆道:“景某若要出手相害這幾名丐幫弟兄,豈容他們沾及半片衣襟?閣下心裡自也清楚得很。”木川道:“人到身陷絕境之時,往往能生出平日所無之巨力,周大哥他們既萌死志,自是不顧一切也要將你拖住。”群丐中不少人覺他說得在理,俱是微微點頭。
景蘭舟微一遲疑,問道:“不知木兄武功在貴幫風評如何?”木川道:“木某隻是幫中無名小卒,功夫不值一哂。”景蘭舟道:“閣下功夫若與另外幾人相近,景某豈能容你獨活?”木川道:“不錯,若非我那日碰巧在牆後解手,也早死在你的掌下。”
景蘭舟道:“如此說來,木兄輕功定是極為高明的了?”木川搖頭道:“木某不過腳底跑得快些,談得上甚麼輕功?”景蘭舟道:“那景某殺死五人之後,為何竟追你不上?”木川道:“你被周大哥他們絆住,也許沒瞧見我往甚麼方向奔逃。後來木某藏身枯井之中,你自然尋我不著。”
景蘭舟嘆道:“閣下果然能言善辯,話語間雖有破綻,卻總能巧言矯飾。但你不要忘了,當日這樁命案並非沒有人證。”司潤南和韓濟巖齊聲問道:“是誰?”景蘭舟目光如電,直視木川道:“兄臺可認得無為教的梅長老麼?”
木川臉色一變,道:“甚麼梅長老?木某從未聽過。”景蘭舟道:“木兄何以言不由衷?當日無為宮‘歲寒三友’之一的梅潛恰巧也在荒園之中,從頭至尾目睹了命案始末。貴幫幾位弟兄分明是死在一名蒙面高手的碧磷毒掌之下,只不過其餘五人確是一命嗚呼,兄臺卻是閉氣假死。待那兇手遠去之後,閣下起身離開荒園,梅長老心中好奇,在兄臺身後跟了一段路,你二人還對了一掌,梅潛自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