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辦?
屬於那兩人的靈氣越來越微弱,眾人才燃起希望的萬念,又俱滅成灰燼。
無望了……
就連境中的二人自己也這麼認為,所以才不再在乎旁人眼光,靜等著羽化的那一刻。
只有一個人還未放棄。
七道鎖鏈已經斷了六道,只剩一根還搖搖欲墜地懸著,彷彿隨時會碎裂。
帝后眸中的陣圖運轉到發燙,她靈力耗得也差不多了,已是強弩之末,靠著那一口不肯服輸的氣吊著,死死牽繫著最後一道鎖鏈。身體中空的感覺不好受,帝后額上已經開始往外滲冷汗。
噠——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沉穩的腳步聲,帝后心頭大駭,瞬間警鈴大作。她僅存的靈力只夠盯著陣法運作,竟然有人趁機溜進來了!
“誰?!”陣法現下經不起一點動搖,她不敢貿然轉身,只能用餘光掃視著身側。
來人沒有隱息匿跡的打算,徑直走到帝后身前。他常年佝僂的身子這一刻站得筆直,眼睛望著遠方,手卻抬向腰間,解下了隨身帶著的酒葫蘆,扔到了一邊。
酒葫蘆在草地上滾了一圈,蓋子震開了,帝后以為會看到四濺的酒液。但是沒有,葫蘆裡是空的。
帝后側目看向那人。嗜酒,老翁……很快與認知裡的那個人對上了。
這念頭一出,不僅沒有安下心,倒教她更加不安了。
當初就是此人悄無聲息地破開真神封印,又莫名留下自己的手記。誰也不知道,這位曾經膽大包天妄圖躋身真神的仙君,到底在想什麼。
她心下一慌,陣法立刻就跟著動盪了。帝后暗道不好,剛要重聚靈力,那老翁卻先她一步續上了佈陣的靈力。
帝后驚疑不定,終於開口問道:“你來做什麼?”
老翁長長地“嗯”了一聲,像是半醉半醒,慢條斯理道:“我躲了這麼多年,總算活夠了,今日來還個債。”
還債?帝后還沒想明白他的意思,就見他攤開手掌,一道玄黑的靈流從他脈搏中鑽了出來,順著僅剩的鎖鏈一路盤旋而上,游魚似的朝九幽境的方向而去。
帝后一愣:這是盤古的神識?
她猛然想起,此人與君澤某種程度來說,算是所出同源。
靈流全部從老翁身體出來的那一刻,他的面色立刻灰敗了下去,原本就霜白的頭髮,現在更是脆弱得一碰就掉。
帝后:“仙尊,你……”
老翁回身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艱難地扯起一個笑。他哼起了不知名的鄉間小調,在含糊的唱詞裡化成了一捧灰。
鎮守在陣柱上的幾人也有所感。他們望過來時,老翁已經消失無蹤了,只餘地上一隻磨得光亮的酒葫蘆,靜靜地躺著。
言昭不知道從鎖鏈中過來的是什麼,它彷彿有自己的意識,徑直穿過了自己身體,經由枯榮連理訣一路去往君澤體內。
霎時,他模糊的視線猛然清明瞭,靈力在逐漸恢復。
言昭睜大了眼,心臟又劇烈跳動起來。他抬眸看著眼前的人,近乎驚喜地喊了一聲:“師尊!”
君澤自然也察覺到了,他蹙著眉感受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什麼,視線越過言昭的肩往外面看了一眼。可惜太遠也太混亂,什麼也看不清。
然而君澤的靈力雖然在恢復,身影卻變得縹緲起來。言昭不知為何會這樣,驚慌不已,只能緊緊扣住君澤的手。
君澤倒是知道自己這是什麼狀態,眉目反而緩和下來。他握住言昭的腕,讓他手心抵在自己心口,輕聲說道——
“等我。”
最後一根鎖鏈也徹底斷裂,七星陣的光芒也在同一時間熄滅。風聲又起,這次卻是輕緩的,只捲起了地上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