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斯徹是那種很陽光開朗、意志堅定的大叔呢。
等門口那個穿著套頭的黑袍子、戴著黑麵具,裹得生怕別人看見他一寸面板的男人開啟門看了他十幾秒後,維諾見對方遲遲不說話,丟下手裡的書本,遲疑著起身開口:“您好,海茵斯徹。”
海茵斯徹身量很高,跟譚遇差不多,但整個人格外沉默。他關上門,靜靜站在門口處,不知道在等什麼。
可能是在等自己主動介紹自己吧。
於是維諾走到男人身前,抬手,清雋的臉上是一片真誠,“久仰大名,我是維諾,很榮幸能見到您。”
等著老婆發現自己新身份的譚遇:“……?”這又是在玩什麼?
男人抬手,帶著黑色手套的大手輕輕握住身前的手晃了晃,以示回應。他看著自己和維諾握在一起的手,黑白交握在一起,顏色對比是如此強烈,更顯得青年的手指如玉一般修長。
維諾出於禮貌握完手後,準備鬆手,“我們坐下聊吧。”他側身往後退了一步,沒退成功。
維諾扭頭:“……?”高大的男人拉著他的手,沒有鬆開。
“海茵斯徹?”
被提醒後,男人手微微抖了一下,鬆開了,含混道:“抱歉,王。”他的聲音低沉而渾濁,帶著電子音的僵硬,“初次見面,我在您身邊感受到了無比的輕鬆,以至於不捨得鬆開。”
“這就是王的治癒力量麼。”
維諾釋然,好吧,比起看著自己就流淚、要麼就抱上來的其他人魚們,只是下意識想多拉拉手的海茵斯徹組織首領,已經非常有剋制力了。
“沒關係,叫我維諾就好。”他還是不太習慣別人把他捧得高高的。
至於男人的電子音,維諾也能理解,他們這種不願意被人發現身份的人,是有一些混淆自己身份資訊的辦法的。
海茵斯徹跟著維諾來到沙發邊坐下,似乎是想找個輕鬆的問題先聊一聊,於是問道,“聽說您和您的愛人一起來了,譚遇人呢?”
“他去衛生間了,我剛在這裡看了會兒書。”
“哦?”海茵斯徹被話題勾起,順著問了一句,“您看了什麼書?”
維諾才想起來自己剛剛看了本什麼東西。
而且他還順手扔在沙發上了。
他低頭看向身邊那本書,伸出手試圖去蓋那串花哨又碩大的書名。但蓋上書名,就蓋不住書名下面那兩個衣衫不整滿面紅暈、稽核一看就不能過的風騷男人畫像。
海茵斯徹也低頭看見了。
封面上稍微纖細的那個男人咬著另一人的手指,羞赧地盯著外面的人。
沉默,是今晚的星艦。
海茵斯徹看了看書面,又抬頭隔著面具看了看維諾,十分貼心地沒有開口說話。
但維諾分明從他的沉默中品出一絲深意: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王。
救命,第一次和正派組織的首領見面,就要經歷社死瞬間麼?
“嗯,是一本情感類故事書。”
維諾儘量動作自然地收起書,橫著放入書架上,背對著海茵斯徹時疲憊地閉上眼,在心裡無聲哽咽。
譚遇,我的老婆你在哪裡?快回來救場!
說不定一次就能讓我懷上你的蛋呢?
譚遇在面具後微微眯起眼,認真盯著維諾的背影,居然真的從那人身上看到了從容之下掩藏的尷尬。比如對方緊繃的肩膀,和推在書脊上略顯僵硬的手指。
不是在演我麼?
可能是維諾沒有把精神膜撤掉,一直開著防干擾模式,所以才感知不到自己?譚遇想,不管怎麼樣,他這個新身份似乎可以在維諾面前多存在一會兒。
唔,這不就有意思了麼。(笑容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