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在通知信中很禮貌地告訴他,這兩日他們會派人把他家那條“狂躁的、惡意傷人的”人魚帶回人魚研究所,然後再補償他一條“溫順、沒有攻擊性”的人魚,並且一切人魚收養手續的變更和因此發生的費用都由人魚研究所來承擔。
“哈?免費換條新人魚?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他們啊?”青年被人魚摟在懷裡,被氣得想笑。
當初人魚研究所那個負責人,也是這麼對他介紹斯塔利的,說他“性情溫和,沒有攻擊性”,怎麼現在他們又換了一套說辭?難道人魚自保下的正當防衛也能算作“惡意傷人”麼?
譚遇倒是沒有把這件事太當回事,反正沒人能把“斯塔利”這條人魚從青年身邊弄走。
不過……他緩緩收緊了手臂,湊在青年耳邊小聲地問他:“你不會想換條新人魚的,對吧?”
維諾往後瞥了他一眼,突然想逗逗他,“要是我答應了換條新人魚,你會怎麼樣?”
譚遇微微一笑,眼中透著甜蜜的期待,“連夜把你偷出帝星吧,然後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小星球上,只有我們兩個……-”
好傢伙,維諾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那感情好,趕緊把我偷走吧,誰都別想再煩我了。”
譚遇舔舔唇,眸中滑過一絲遺憾。維諾以為他在開玩笑,但他是真的有在心底冒出過那種幽暗的想法。
不過他也確實很樂意在維諾面前保持毫無壞心思的人魚形象。
維諾回過頭,隨手開啟另一封司法機構來的控告傳單,只掃了一眼,就受不了似的閉上眼,轉身埋進斯塔利的肩窩,悶悶發出一聲嘆息。
“尼克勒斯是被氣瘋了麼?他一個私闖民宅的人,反過來告我教唆人魚惡意傷人?”維諾憑藉他在軍校年年全級考核前三的聰明腦瓜,都沒想通尼克勒斯是怎麼想的。
這讓人摸不透的腦回路,我看你指定是有點大病。
教唆人魚惡意傷人罪?笑死,他要是有調教人魚聽話的本事,還苦哈哈的當什麼少將打什麼蟲獸啊……直接去當人魚訓練師不好麼?全帝國的人魚飼主都等他把他們的人魚教得聽話一點呢。
看來原男主的生存價值被人魚捏成了一團爛肉,連基本的理智也跟著報廢了。
維諾被煩的不行,他甚至有一瞬間有點黑暗地想,要是當時尼克勒斯直接被悶死在池子裡了,是不是就沒有這些後續的破事了?
也不對,尼克勒斯要真是在他家沒了命,他老子估計更要發瘋。
麻煩精,一家子的麻煩精。青年把自己的臉悶在人魚懷裡,呼吸著對方身上淡淡的雪杉氣息,以此來緩解自己心裡的煩躁。
譚遇抬起手摸了摸青年的發頂,低聲問他:“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這兩件事我來處理?”
青年稍稍動動腦袋,半張臉埋在男人的衣衫裡,一雙黑潤的眼睛看著譚遇,“你能處理?”
兄弟,喝了幾杯啊,家裡啥情況啊,你要跟人魚研究所和第一軍團將軍的兒子槓麼?
男人垂眼看他,拉起他的左手放在唇邊輕輕一點。“我當然可以。”沒人能在他眼前讓維諾受委屈——他在床上對維諾做的不算。
他的金眸裡藏著淡淡的笑意,絲毫沒有緊張感,就好像這點小事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一般。
“好啊,那就交給你處理。”這麼自信的麼,維諾眨眨眼,突然想起來一些被自己遺忘了的事,“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人類身份是什麼?既然你以前在人類社會生活過,那也有名字吧?”
“你叫什麼名字?”青年好奇地看著他,黑潤的眼睛透著期待的光。
譚遇:“……”笑意緩緩僵住。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麼?
看著青年認真的神情,譚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