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熱氣嫋嫋升起,在木桶上方形成一層薄霧,韓曄伸手,指尖輕輕點在水面,溫暖的水流順著他的指縫滑落。
他閉上雙眼,將內力緩緩探入水中,感受著莫雨體內的情況。
兩種截然不同的毒素如同兩條相互糾纏的毒蛇,在他的經脈中彼此撕咬,卻又奇異地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而那兩股截然相反的內力,則像是在狂風暴雨中搖曳的兩葉扁舟,隨時可能傾覆,卻又在驚濤駭浪中頑強地維持著平衡。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水波輕微的晃動聲和莫雨越發均勻的呼吸聲。
韓曄仔細地感受著莫雨體內每一道經脈的流動,確認著這危險的平衡是否被打破。
他緊繃的神色逐漸舒緩下來,還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木桶裡的藥水漸漸變淡,直至完全變成清澈透明,這代表著藥效已經完全發揮,韓曄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小心翼翼地將已經昏睡過去的莫雨從木桶裡抱出來,然後又為他仔細地把了脈,確認他的脈象平穩,這才放下心來。
幸好,雖然莫雨體內的毒素和內力相互衝突,情況複雜,但生機猶在,看來他的治療方向並沒有錯。
——
就這樣,阿飛每日在陽光下捧著書卷,痛苦地和那些扭扭曲曲的文字作鬥爭,
唐無樂則是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整日沉浸在各種奇花異草和瓶瓶罐罐的世界裡,樂此不疲地研究著他的毒藥。
韓曄偶爾會提醒他,只能拿自己做實驗,千萬不能打靈鷲宮其他人的主意,唐無樂雖然表面上滿不在乎,但實際上還是牢記在心的。
而莫雨,則在韓曄的悉心照料下,每日按時進行藥浴,他泡在散發著淡淡藥香的木桶裡,感覺身體裡的痛苦都在慢慢消散。
日子就這樣平靜而規律地流逝著,十多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這天,唐無樂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株奇奇怪怪的花,這花的花瓣呈詭異的紫色,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但這香味卻讓韓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韓曄揉了揉鼻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唐無樂的性子,這肯定又要開始鼓搗他的毒藥了。
不過,唐無樂這段時間已經算是很安分了,但是整天悶在房間裡做研究,也該讓他活動活動筋骨了
於是,他淡淡地說道:“我打算釀些酒,你們要不要一起?”
唐無樂一聽,頓時來了興致,但嘴上卻帶著一絲懷疑:“你釀的就能好喝嗎?”
莫雨原本在一旁安靜地聽著,聽到唐無樂言語中對韓曄的質疑,立馬就坐不住了,他猛地抬起頭,瞪圓了眼睛,語氣堅定地說道:“哥哥釀的酒肯定好喝!”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喝過,說不定啊,還沒我釀的毒藥好喝呢!”
“你!”莫雨氣鼓鼓地瞪著唐無樂,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急得小臉通紅。
韓曄看著兩人又槓上了,無奈地搖搖頭,這兩個活寶,只要一見面就喜歡鬥嘴。
“行了行了,你倆到底要不要一起啊?” 韓曄及時出聲阻止了這場戰爭進一步擴大。
“去就去,誰怕誰啊!”唐無樂一臉的不屑,但眼睛裡卻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莫雨也跟著點了點頭,一臉期待地看著韓曄。
見他倆都同意一起,韓曄轉身走向了坐在院子裡,手裡捧著書,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阿飛。
阿飛本來就不喜歡看書,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對他來說簡直比唐無樂的毒藥還要可怕,此時聽到「釀酒」兩個字,他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
釀酒就意味著不用看書,阿飛早就等著了,此時見韓曄朝自己走來,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