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啊,這是哪裡?什麼都看不到,縈素一個人走在一條窄窄的長廊裡,沒有光,沒有人,孤單、恐懼、黑暗包圍了她,她用哭喊的已經嘶啞的嗓子發出求助的聲音:“有人嗎?救救我,這裡是哪裡?”
沒有人回應,長廊彷彿沒有盡頭,縈素的心也沉入到黑暗中去。突然,前方有了一絲的亮光,她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一棵稻草,開始奔跑了起來。
亮光越來越近,縈素終於跑到了走廊的盡頭,但是眼前,卻是一扇緊閉,落了鎖的大門,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門那邊花草繁盛,景色宜人,穿著粉紅宮裝的少女們在門那邊的花園裡,嬉戲打鬧著,異常開心。但是沒有鑰匙,任憑她哭喊,門的那邊卻沒有一個人聽到。
隔著門,遠遠的,只見幾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走在前面的竟然是父王與母后,他們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福昌手裡拿了雪白的拂塵跟在他們的身後。縈素的心頓時劇烈的跳了起來,雖然與父母分別只是兩三天時間,如今再見,竟是恍若隔世。
她衝著兩人張口呼喚,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發不出絲毫聲音,因為焦急,她用手捏住自己的喉嚨,卻也無濟於事。她看到父王與母后朝著門這邊看了過來,便奮力將胳膊從門縫中伸了過去,盡力搖擺著,想要引起兩人的注意。
可惜的是,兩人只是不經意朝這邊看了一眼,便又將視線轉到他處。更讓縈素絕望的是,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她,駐足了片刻,在宮裝少女們和福昌的簇擁下,父王母后竟然轉過身,背對了她朝著遠處而去。
縈素頓時渾身如被抽去了筋骨一般,順著門邊滑坐了地上,無聲的眼淚洶湧而出,空張著口,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身後無形的黑暗突然凝結成一股黑煙,蛇行著衝著縈素蜿蜒而來。彷彿要將她吞噬在這無邊的恐懼之中。
水蓮離開屋子沒有多久,床上的女孩突然直挺挺的坐起身來,她圓睜著雙目急促的喘息著,目光呆滯,彷彿從窒息中剛透過氣來。等略微緩過神,她疑惑的朝房間四周看了看,陌生的環境,加上剛才的夢魘,讓她心裡的恐懼沒有絲毫的減輕。她試著挪動了一下身體,四肢竟是無比的痠痛。想是還發著燒,頭也異常的沉重,就連鼻中撥出的熱氣也帶著一股熱辣灼人的感覺。
她手撐著床板,用盡全力想要下床,誰想手腳一麻,卻直接翻身摔在了床前的地上。顧不得滿身骨骼疼的如同散架,她勉力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朝著門口走去。厚重的門簾對於她顯得是那樣的沉重,她還記得英姑抱著自己跳崖的時候天才剛亮不久,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昏迷了多久,如今出得屋外,竟又是另外一個黃昏。
屋外沒有夢魘裡漆黑的長廊,沒有被緊鎖的大門,夕陽映照下,橘紅色的晚霞如火燒雲一般的豔麗。連綿的群山彷彿就在眼前,墨色的雲霞飄在山間,竟似一副巨大的水墨畫一般,一切都顯得那樣溫馨寧靜。見門口沒有士兵把守,縈素心裡的恐懼略微淡了一些,屋子外面是個小小的庭院,四周都有圍牆,圍牆上卻有一個院門不知通向何方。
她踉踉蹌蹌的朝著那個院門的方向走去,沒想到院牆外別有洞天,卻是一個更大的花園,此時雖正值夏末,滿園的花開的正盛,完全看不出衰敗的景象。
花園裡,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不知通向何處,縈素漫無目的,如沒頭蒼蠅一般前行。她心裡一片混亂,周圍所有的東西彷彿都在不停的晃動,便連樹枝間的蟬鳴,草叢中蟋蟀的叫聲,池塘裡的蛙鳴都混成了一團,令她腦中嗡嗡作響。
直到她遇到了楓。
看到縈素時,楓正在百無聊賴的盯著自家庭院水池中的魚在那裡游來游去,母親去照顧父親帶回來的孩子,哥哥在練功,父親去兵器作坊檢驗兵器的質量。便連家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