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是一個雙手摸遍國庫,閱盡萬寶的老嬤嬤。
“多謝大表哥,我很喜歡。大舅母可還好?我今兒個在家照顧阿孃,倒是沒有能夠去府上給大舅母請安。”
翟亦宴見她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我阿孃好著呢,就盼著你去。”
他說著,眨了眨眼睛,“盼著你去給她出口惡氣呢,平日裡成天罵我慫。”
謝景衣一想起大舅母,真心的笑了起來,不說別的,大舅母黃氏當真是十分偏疼於她。她前後後婆母,後有厲害小姑子,翟大舅又是個泥人兒,在翟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是以每次謝景衣去,她都跟過年了似的。
“等我阿孃好些了,我再去瞧大舅母。大表哥,海上好嗎?”
翟亦宴聽到了海這個字,整個人都神采奕奕了起來,“好,遍地都是黃金。咱們這裡的絲綢,瓷器,茶葉,出海轉上一圈,就能夠換成寶石香料,檀木!乃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比阿爹他們累死累活的染布,賣布來錢快得多。”
當然風險與利益都是並存的,也有許多人,出海了,便再也沒有回來。
“如今比以前好多了,那些厲害的船隊,有占星師關天象,還有航海圖,再僱上一隊護衛,只要運氣不太差,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危險。可惜阿爹同祖父保守,我說破了嘴皮子,他們也不肯自己個組一個商隊,我只好夥同旁人一道兒出發。”
“你不知道,現在已經能夠造得出那種十二張帆,六層桅杆的大船了。三囡,你有沒有什麼壓箱底的銀子,不如借給大表哥……”
謝景衣搖了搖頭,“這個我倒是沒有,不過等我有錢了,大表兄可千萬要給我留條船。”
如今海運初初興旺,到了後來大陳的擁有二十多處海港,在杭州還設了市舶司,甚至官家還推行了市舶法。
不過那時候,謝景衣已經遠在東京,沒有親眼見過這等海上盛世。
翟亦宴有些心虛,他也不過今年第一次出了海,僥倖而歸,之前說的那些,不過是吹破了天的牛罷了!
“嗯,一定一定。”
一條船的貨,得要多少錢啊,等謝三囡存夠了,他指不定都成杭州城首富了,翟亦宴想著,心中微微安定了幾分,只不過瞧著謝景衣亮閃閃的大眼睛,又一瞬間慫了下來。
他想著,拿著扇子擋了擋臉,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三囡啊,外祖父有沒有跟你提過……提過,咳咳……”
謝景衣一頭霧水,“提過什麼?吞吞吐吐的,半點不像你!”
翟亦宴搖了搖頭,“沒什麼,沒什麼。我先回去了,我阿孃還等著我回去呢,一會兒我也要去外祖父家送年禮。”
謝景衣點了點頭,年關近了,誰還不是一日走許多家親戚。
“那你快些去罷。我們也要拾掇拾掇,明日便要回富陽老家過年去了。”
翟亦宴見她沒有追問,鬆了一口氣,扇子又拼命的搖了起來,呼啦嘩啦作響,好似下一瞬間,就要撕破了一般。
謝景衣站起身來,陪著他一道兒去了翟氏的屋子裡告辭。
他之前同謝保林他們一道兒來的,已經同翟氏見過禮了,這會兒只粗粗的說了幾句,便急衝衝的告辭而去。
……
翟亦宴一走,謝景衣倒是沒有了之前的清閒來想東想西的。
翟氏躺在床上靜養,這明日回富陽過年之事,便落在了謝景嫻的頭上,謝景音同謝景衣從旁協助,幫忙打包行李。
老謝家在富陽縣下的一個名叫青山的小村子。
謝家大伯娶了村長之女林氏,家中良田不少,被人勉強稱上一句謝員外。
林氏共生了三子一女,長子謝一田,次子謝一山,三子謝一水,女兒名叫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