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刻意的壓低。
沒有刻意的壓低,那便是故意的暴露。
謝景音笑彎了眼睛,半認真不認真的說道,“我想過了,官家想說自己對我一見鍾情,我又生了這張臉,再有柴二郎的情分在,家中立場也是官家喜歡的……”
“人家有這麼一個光環,便已經是要得寵了。我這麼多條加身,是絕對做不了那等悶聲發大財的人了。反正是要做寵妃,反正是要站在風口浪尖,又何必伏低做小,戰戰兢兢的委屈了自己?”
“我就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不就是寵妃才有權利麼?反正即便我不如此,旁人也得閉著眼睛罵上幾句,啊呸,恃寵而驕,仗著得寵,就比我多吃了一個雞腿。”
謝景衣臉一黑,二姐,你怕是對別的妃嬪有什麼誤解!
誰他孃的會覺得你多吃一個雞腿不對?她們巴不得你多吃一些,肥過楊貴妃!
“再則,我這性子生成了,與其憋憋屈屈的氣死了自己,倒不如憋屈死別人算了。唉,我長得這麼好看,若是還聰明,那些虎豹財狼還不聯合起來,第一個撕了我!”
“現在我就是個好吃的繡花枕頭,一看就是話本子裡活到最後的人物!”
謝景音說著,頗為嘚瑟,“你別說,那點心真挺好吃的。你問李杏,給我尋點什麼毒都能解的藥,我帶上,萬一中毒了,能用上!”
謝景衣又是心酸又是好笑,“哪裡有這種藥,要是有這種藥,我還在木頭馬車裡坐著,怎麼著也得坐在金子打的馬車裡了!”
謝景音點了點頭,“倒也是,你這個奸商。”
“二姐姐,你覺得官家待你如何?”
謝景音皺了皺眉頭,“今日方才第二次見面,能如何?左右不過,跟我一樣,見到了一種特別好看的點心,一時半會兒吃不著,就真的很想吃很想吃。”
……到也是……
謝景衣不死心,又問道,“你覺得高斂英怎麼樣?”
謝景音伸出手來,揉了揉謝景衣的頭,“傻三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阿孃呢!姐姐我心中跟明鏡一樣呢!”
她說著,伸出了四個手指頭,“如今已經定了,有四個人特定是要進宮的,有兩個人是太后選的,有兩個是官家選的,我同她。”
“她說了那麼一堆,無非是剛入宮想要抱團罷了。她談吐非凡,是個內秀的,但容貌並不出眾。八成是想先當我的跟班兒,拿我當槍使呢!”
“說自己個喜歡下廚,但她身上沒有好吃的人的味兒!”
這下子輪到謝景衣震驚了,她抬起手來,聞了聞自己的袖子,除了一股子薰香味兒,並沒有旁的味道啊!
“這好吃的,和不好吃的,味兒還不同?”謝景衣頗有興致的問道,她以前可沒有注意過這麼怪異的點。
謝景音點了點頭,“官家肯定喜歡吃甜的,他是真的對我家的栗子糕念念不忘,他身上就有甜甜的點心味兒。”
謝景衣越發的感興趣起來,謝景音這才是同官家第二次見面,竟然靠聞能夠知曉官家愛吃什麼,也真是太神奇了。
要知道,官家為了避免人在菜中下毒,通常連自己個喜歡吃的菜,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露了弱點,可憐得很。
上輩子的時候,到經常半夜裡,叫謝景衣偷偷地給他吃糕點。
他坐在床邊的闆闆上,一邊啃著一邊掉渣渣,“阿衣阿衣,下次多放點糖啊,不夠甜!我滴個娘啊,今日白天馬貴人給我做的那個桂花糕,差點沒有把我的牙縫塞滿。這便罷了,還一股子頭油味兒……就這樣,誰有興趣翻她牌子!”
謝景衣一般都偷偷的翻個白眼兒,糖糖糖,那你吃什麼點心,直接抱著糖罐子吃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