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繞到了後門口,徑直的駛了進去停住了。
謝景衣率先跳下了馬車,關慧知將那已經被打暈的人提溜著,麻利的進了地窖裡。
這倉庫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紙人不說,在正中央,擺著趙掌櫃從謝景衣那兒買來的一口巨大的棺材。
那男子醒來之時,便發現了自己個被懸在了一根木頭樁子上,在他對面的黑漆漆的棺材蓋上,坐著一個肚子圓滾滾的胖子。
在這胖子兩邊,兩個翹著二郎腿,正在啃著肉乾的小娘子,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嗚嗚……”他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下巴還是脫臼的狀態,口水直往下流。
“醒了呀!”謝景衣站起了身,隨手操起了桌子上的一把小匕首,走到了那人面前,“趙絕是吧,我瞅著你忘性有點大啊!怎麼著年前才咱們才見過,你便認不出道爺了啊!”
那名叫趙絕的劍客一愣,盯著謝景衣瞅了起來,瞧這飽滿的臉蛋,瞧這一看就很欠揍的眼神,好似真的在哪裡見過。
年前?
趙絕一驚,神色微變,點了點頭。
殺手也是要回老家過年的,是以在年前,他也得賺點回鄉的路費。
不料那次損了不少兄弟不說,還被主顧放了鴿子,屁都沒有賺到一個。他僥倖跳船逃生,兩手空空的回了老家,沒給侄兒壓歲錢,長嫂的白眼兒,從去年翻到了今年。
沒有錯,就是那一次。
從杭州到京城的路上,截殺官船,結果中了埋伏,這小娘子他有印象,正是那謝家的。
“記得便好。我且問你,叫你來殺我全家的人是誰?”
趙絕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他雖然喜歡算命,但絕對是一個非常敬業的殺手,不會隨便透露主顧的訊息。
哪怕被主顧割了,那也只有他上門討債的份。
趙絕想著,不由得有些感動,他可真是一個正直的好人。
可那頭還沒有搖完全,他整個人便僵硬了起來,喊不出聲,眼睛不敢睜開,聽覺變得越發的靈敏起來。
他能夠聽得清楚,姓謝的娘子,離他很近,近到能夠聽到她微弱的呼吸聲。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呼吸聲,很輕很緩,正常人若是跟著她一道兒呼吸,不多會兒,就會感覺自己個要斷氣了一般。
而且,他沒有聽到她靠近的腳步聲。
他同謝景衣打過交道,知道她不會武功,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竟然像是一個懂得輕功,懂得調息之法的高手一般,莫非她是深藏不露,扮豬吃虎?
然而,趙絕並沒有心情想這個問題,他低下頭去,感覺鼻尖上的汗在往下滴落,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可他知道,那小娘子手中的匕首,正抵在他的命根子上。
只要她的手一動,他趙絕,就真的絕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指使你的那個人,手上有一顆紅痣。”
謝景衣說著,看著趙絕的眼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你吃過魚生嗎?”她輕輕的問道,像是在耳語一般。
趙絕猛的睜開了眼睛,他的額頭上都是汗珠子了。
“吶,我有一項絕技,便是片魚,片成薄薄的一片,我透過那魚片,甚至可以看清楚你的大眼珠子哦。你想不想見識一下?啊,趙……絕……”
趙絕感覺身下一涼,那匕首明顯動了一下,他臉色一白,想要動嘴。
謝景衣看了關慧知一眼,關慧知立馬衝了過來,伸手一抬,就把趙絕的下巴給接了回去。
“你可別跟我完什麼咬舌自盡的事,話本子裡都是騙人的,咬了也不會立馬死……絕對能夠給你留下看我片活魚的時間。很有意思的呢。”
趙絕的嘴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