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你去對面要個雅室,把馬車先停好了,我也不曉得姑祖母到底住在哪一家,得打聽打聽方知。”
馬車伕麻木的應了聲,駕著車便去了對面。
謝景衣豎起了耳朵,在心中數了一二三……果不其然,數到三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婦人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小娘子瞧著面生,可是從外地來的?我們這青萍鎮,最近來了好多外地人。”
謝景衣警惕的看了她一眼。
那婦人往謝景衣手中塞了一把黃豆,“我自己個炒的,香著呢。先前聽你說,那公子在這鎮子上養了外室,你曉得是哪家的不?是那金寡婦,還是哪家的小娘子喲?”
果不其然,每個鎮子上,必定有那麼幾個豎起耳朵聽壁角的“熱心”大娘啊!
“我楞個曉得?這小公子家中正在說親,我阿孃可是叮囑我了,千萬嫁不得,一嫁就要給人當後孃喲。你們這鎮子上,可有姓錢的,我家姨祖母嫁了戶姓錢的人家。”
“我家祖母眼瞅著就要過大壽了,非要叫我來請姨祖母,我頭一遭來,門都不曉得開在哪裡。大娘可曉得姓錢的住在哪裡?我那嬤嬤被人借走了,一個人站在這裡,怪發憷的。”
百家姓,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錢乃是大姓,她就不信了,一個青萍鎮,還沒有幾家姓錢的。
那婦人想了想,“這鎮子上有五家姓錢的,也不曉得你說的是哪家,一會兒等你那嬤嬤回來,我給你指指路。”
謝景衣一聽,高興的磕了幾顆黃豆,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從袖袋裡摸出一個小銀錠子來,塞給那婦人,“你請我吃豆,又給我指路,這個算是謝禮。”
那婦人喜出望外,雖然這銀錠子很小很小,但它到底是銀子不是,她慌忙拿起來,在嘴邊咬了咬,又警惕的看了看左邊的屋子,快速的將那銀錠子塞進了自己的袖中。
“不是我說,你一個小娃娃,是要小心些。我們這個鎮子啊,不太平!”
謝景衣驚恐的捂住了嘴,“怎麼不太平,莫不是鬧鬼罷?”
婦人搖了搖頭,神秘一笑,“比鬧鬼還可怕喲。前幾天啊,這河裡撈出了一具屍體,我的天啊,腦袋和身子都分開了,血流成河……”
謝景衣哆嗦了一下。
那婦人見了,越發得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一般的人,我不告訴她,也就是看小娘子你面善,方才同你說的。那人啊,別人認不出,我卻是認得的。他來青萍鎮的時候,還喝了我家的水呢!”
她的話音剛落,另外一個同她約莫上下年紀的婦人從左邊的小院裡走了出來,“張桂花,你同人家小娃娃瞎說什麼呢!怎麼就喝你家水了,吹牛也不嫌害臊。”
張桂花翻了個白眼兒,“我再不害臊,那也不跟你一樣,一個寡婦,日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曉得給誰看!哎呀,剛才那個小公子養了外室來著……不對不對,人家有身子了,不像某些人,是不下蛋的母雞!”
那婦人眼眶一紅,衝了上來,“張桂花,看我不撕了你的大嘴巴子!”
張桂花袖子一擼,“李金香,老孃說你了麼?提你大名了?我罵的是不下蛋的母雞!”
謝景衣有些無語,這好生生的,怎麼還打起來了!太生猛了!
“咳咳!別在外頭丟人現眼了,還不進屋來。”說話間,左邊的小院子,傳來了一個年邁的聲音。
那李金香一聽,住了腳,“娘,我知曉了,我去井裡打水就來。”
她說著,轉身撿起了門口放著的木桶,挑起了扁擔,朝著南面走去。
謝景衣眯了眯眼,對著張桂花說道,“桂花嬸,你還沒有說呢,這鎮子上不會死人了吧,哎呀,我那車伕怎麼還不回來。”
張桂花喘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