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佑我大陳,人丁興旺,祝願太后,皇孫滿堂。”
她說的時候,那個子字咬得特別的重,聽得人一驚一驚的。
太后不及反應,周圍的人,已經一聲一聲的附和了起來。
官家登基已經有段時日了,現在後宮別說皇子了,連個鳥蛋都沒有懷出來。不少大臣,已經是滿懷憂慮,就差拿著小皮鞭,敦促官家勤住後宮,舉著拳頭,擱一旁吆喝加油了。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熱烈了起來。
太后的臉笑得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
“你外祖母有心了,你這孩子,平日裡瞧著是個耿直的,怎麼也這麼會說話兒呢!今兒個啊,我瞧著皇后的嘴都沒有你甜,這禮算是送到我心裡頭去了。”
太后說著,瞥了那送子觀音一眼,氣不打一處來。
她又何嘗不認識這尊送子觀音,當初還是她們尚且在閨中的時候,一道兒去南邊的廟裡請的,當時那老和尚說,這尊觀音叫她請了回去。
可被吳老夫人一陣嘲諷,她那會兒年輕氣盛,尚未婚嫁,怎麼會想到自己個無後嗣,又覺得是個山野小廟,便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一轉頭,好傢伙,回程的馬車上,吳老夫人掏出觀音,嘚瑟了起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萬一有用呢!唉,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這麼不敬神佛,要不得要不得!”
後來她孩子沒了,也曾經尋吳老夫人索要過,可老太婆三推四推的,就是不肯。現如今倒是好,她夫君都死了,送子觀音倒是完璧歸趙了!
更氣的是,她還得滿口稱好,讚揚吳老夫人有放眼天下,心懷大陳,為了大陳皇室興旺,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啊呸,老妖婆還能替他們齊家,生出個嫡出的皇子來?
當然不能!
太后笑僵了臉,迫不及待的看向了謝景衣,“來來來,快把你畫的畫,拿出來給劉太妃看看。我一直誇你,她偏不信,說你小小年紀的,吃的米還沒有她吃的鹽多,能畫出什麼來,今兒個就叫她開開眼界。”
謝景衣恭敬的行了禮,雙手奉上了自己的畫軸。
太后身邊的嬤嬤開啟一看,瞳孔猛的一縮,復又恢復了平靜。
只見那畫上畫的,乃是宮中的一角,太后站在小樓上,憑欄聽雨,眼睛朝著地下看著,雨打著宮中的青石板路,屋簷角有一拍明顯的石窩窩。
這個人,後腦勺上是長了眼睛吧!
嬤嬤瞧著心驚,當時她便站在太后的身後,聽著她數落官家,太后站在小樓上,往下看去,她目光所匯的地方,乃是謝景衣的背影。
這張圖同當時相比,只是沒有撐著雨傘的謝景衣罷了。
謝景衣畫工了得,前世可是跟著裴少都正兒八經的學了許多年的。現如今裴少都尚且年輕,不管是畫技還是意境,都遠達不到上輩子的高度。
就以這幅畫來論,裴少都還當真不一定畫得出來。
饒是劉太妃想要挑刺,都不由得誇讚出聲,“絕了絕了,光是看著,我感覺都能聽到下雨聲。”
太后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話來,只是意味深長的看向了謝景衣。
謝景衣睜圓了大眼睛,希翼的看著她,好似在等待她的誇獎,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說話間不少臣公都圍了過來,原本這一團坐著的都是後宮女眷,他們在另外一側吹水,可之前關慧知的送子觀音一出,引發了眾人山呼海嘯的附和,早就將他們吸引過來了。
其中一個白鬍子的老頭子,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這副畫裡,有九個人吶。”
這下子便是太后也忍不住看了過去,這畫明明除了她外,沒有旁的人。
官家也來了興致,“宗正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