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臉一紅,搖了搖頭。
謝景衣想了想,又掏出那瓶子,在手中轉了轉,到底開啟,拿出了一顆藥丸,吞了下去。
“我再睡一會兒,有事你再喚我,若是無事,便罷了。”
忍冬點了點頭,端了桌上的酒菜,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門。
床榻上都是柴祐琛身上的香氣,謝景衣吸了吸鼻子,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上午了,窗外的雪小了許多,像是毛毛雨一般。
“京城裡的流民,這幾日多了許多。善堂裡的被褥,怕是不夠用了。一會兒咱們先去大布坊清點一下,再送一些去;然後去李杏那裡,看看施藥義診的事情,怎麼樣了。”
“三娘子,那些人,都那麼對你了,咱們幹什麼要還給他們送衣送藥?我們之前做了那麼多好事,那些便民署的人,也沒有出來幫你說話……青萍鎮的事,你被冤枉了,他們也並沒有多相信你。簡直就是白眼狼!”
謝景衣笑著塞了一個雞蛋到忍冬嘴裡。
“我都花了那麼些錢了,不繼續做個大善人,博得一個活菩薩的名聲,怎麼對得起我辛辛苦苦賺的銀子?”
忍冬差點沒有被噎死,她嚼了嚼雞蛋,含混不清的說道,“三娘子明明就是大善人,每次都非得裝壞人。”
第462章 李杏成親
謝景衣不知道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她也並不在乎。
殺人放火的事情,她以前沒少做;救人全家的事,她亦會順手為之。
一個人本來就有千般面目,何以好壞區分?
極惡的漆尚書,在那賣湯麵的攤主那兒,也是一個值得把最珍貴的湯,留給他的大善人。
京城的天,一直到了臘月二十八,方才放晴。
拉垮整個漆家,比謝景衣想象的要更加艱難一些,御史臺同黑羽衛一道兒忙活了十來日,方在昨日塵埃落定,無可轉換了。
謝景衣本想一覺睡到日上三更,不想太陽一出,整個東京城像是沸騰了一般,四處都能夠聽到此起彼伏的爆竹聲,孩子們的嬉鬧聲。
“官家封了筆,牛家的事情,暫時往後緩上一緩,待這年過了再說。阿爹來了信,今年又不回來過年了,讓咱們自己個過便是。”
謝景衣往頭上插了一根簪子,照了照鏡子,聽著柴祐琛的話,應了聲,“知了,之前那邊的大管家拿了年禮單子來,我看著沒有什麼大錯處,便叫他備了,往各家送了。”
“咱們自己這邊,我也按照慣例送了,過得去便行。這兩日也沒有什麼事兒了,不如我在家給你炸丸子做點心吃。”
柴祐琛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但眉毛比往日跳躍了好幾分,顯然十分的高興。
謝景衣這個人,平日裡甚少下廚,能吃到她煮的一碗麵,便是不錯的事了。上輩子還能沾著官家的光,吃些人家指甲縫裡漏的,這輩子娶回家了,反倒是連點心渣子都摸不著了。
謝景衣穿戴整齊,見柴祐琛還躺在床榻上,從箱籠裡拿了一套新襖,扔到了他的頭上,“既然醒了,便快些起來。”
柴祐琛一看,同謝景衣身上穿著的,乃是同樣的花色,心中一暖,翻身下了榻,從背後摟住了謝景衣,“我與娘子畫眉。”
謝景衣果斷搖頭,“不要,上回你畫了,慧知笑我怎麼頭上落了兩條毛蟲!再上回,你給我抹了胭脂,我爹怒氣衝衝的要來揍你,以為你扇了我大耳刮子!”
柴祐琛回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手生手生,這會給你抹口脂,定是不會出錯的。”
謝景衣翻了個白眼兒,“我怕旁人以為我剛吃了孩子!你快把衣衫穿上,也不嫌冷,一會兒帶青厥出來曬曬太陽,好不容易見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