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健康皇長子的,乃是當日同謝景音一見如故的高斂英。
她先入為主,一直沒有想到謝景音會早早有孕,直到那掌櫃的提到小公子,她方才想起,這偷偷的送珍珠進宮,還有可能是珠胎的意思。
謝景音有孕了,那麼紅纓便不能留在她身邊了。
方嬤嬤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同謝景衣站得更靠攏了一些,“主院的韓修媛,是皇后還未進宮之時,便跟在官家身邊的老人了,性子十分的溫和,身子不好,總是病著。紅纓是一早就分到咱們偏殿的,比美人進來得還早。”
“美人身邊,除了紅纓,還有一個綠黛,剛領了點心,著她送碟子回去了,恰好您沒有見著。”
謝景衣聽著,輕聲說道,“官家吶,還年輕著呢。這陳宮啊,像是初升的太陽呢,嬤嬤。魚糕做起來費事,也就是在這宮裡,才時常有得吃了,姐姐真是好福氣。”
方嬤嬤陡然一凜,看向了不遠處的太后所居的宮宇,“三娘子,老奴便送到這裡了。”
謝景音有心隱瞞,但其他人更加有心的試探著呢。
若是不機靈的,聞著魚糕的腥味,就該吐了,這一吐,立馬整個宮裡的人,都知曉了。
謝景衣輕輕的應了聲,又說道,“對了,我聽聞高姐姐在閨中之時,也很喜歡珍珠呢。”
方嬤嬤腳步一頓,笑道,“老奴平日裡,的確常見高才人戴珠串兒。”
謝景衣像是隨口一提一般,不糾纏著,擺了擺手,朝著雨中走去,她原就是自己個撐著傘來的,自己個再回去,再合適不過了。
“謝三娘子,太后適才坐累了,用了些點心,已經歇了。說若是你迴轉了,直接去裴畫師那兒便是。太后聽聞您擅長畫山水,想讓您給畫一幅夏雨陳宮圖。”
謝景衣對著太后的宮門行了禮,“諾。”
她說著,撐起了傘,徑直的離去。
在不遠的小樓上,太后站在那裡,望著謝景衣的背影,淡淡地說道,“都說什麼了?”
身後的嬤嬤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就是來送了些珍珠,坐了不夠一盞茶的時間。那方嬤嬤是個厲害的,也沒有人靠近。謝美人進宮之時,帶的多是金銀,唯獨有尊佛像是個上好之物。”
“若是她剛進宮的時候,怕是就大大咧咧的拿來送您了。可經過了忠勤伯府的事之後,官家冷了她幾日,吃了不少苦頭之後,倒是乖覺了。”
太后微微的頷首,沒有接話,“進去歇了吧,這年紀大了,總是容易累了。”
“您說什麼呢?您還年輕著呢,像這剛進宮的時候啊,一樣一樣的。”
太后搖了搖頭,“你看著我年輕,可人家覺得,我已經是落日餘暉了。嘉兒多好的孩子,是我們齊家最有出息的子嗣。人家還不是,說扔便扔了。”
“不虧是人人稱讚的孝順兒子呢!這不,今日還請人給我畫像呢,他說什麼呀?他說,母后,要微笑。我侄兒要死了,我的孝順兒子叫我微笑呢!”
“這人啊,還是生得親。那半道兒撿來的孩子,是養不熟的,你說是不是呢?”
第388章 大吉大利
太后身邊的嬤嬤,唯唯諾諾地不敢接嘴。
那個半道兒撿來的,養不熟的兒子,說到底那也是官家,是大陳的天啊!
若換了謝景衣在此,怕不是要叉著腰破口大罵。
多大的臉啊!一個殺了人家母親的兇手,還好意思嫌棄人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那侄兒殺人,是官家握著他的手殺的?
年紀輕輕喪心病狂,偷得半生富貴,就偷著樂吧,還有臉怪人不留餘地。
再說了,生不出來說這些個有用?
太后也沒有指望嬤嬤回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