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真一往情深,又如何會讓她出於不堪之地?
謝景澤拳頭一緊,咬了咬牙,“就按你說的做,我去尋他,速戰速決。”
他說著,四下了看了看,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猙獰,平穩了腳步朝著門口走去。
謝景衣看著謝景澤的背影,眼眸一動,朝著自己個小院子走去,木屐打在迴廊之上,發出篤篤篤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
……
翌日一早,又是一個大晴天,前幾日落的雪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從來都不曾到這凡世走一遭似的。
在杭州城西湖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兒,連牌匾都沒有掛,裡面曲水流觴,亭橋林立,雅室成群,是喝茶說事的好地方。
徐夫人跪坐在窗邊,一架竹風車吱呦吱呦的轉著,抽起水來,順著那竹筒繞來繞去,又落回水中,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一大枝的紅梅,隔牆伸了過來,像是紅雲壓頂,頗為奇異。
如此美景,徐夫人卻沒有半點心思去瞧,再多的香粉都掩蓋不住她眼下的烏青同細紋。
坐在她身邊的徐子新,百無聊賴的玩著手中的杯子,憤憤不平的嘟囔道,“阿孃,三哥也太不爭氣了,竟然為了那個女人上吊。還有那個狐媚子,被我們如此羞辱了,竟然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要進門。天底下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閉嘴!”徐夫人惱怒的看了一眼徐子新。
徐子新玩杯子的手一頓,頓時不言語了。
昨兒個夜裡,徐通判知曉事情原委之後大發雷霆,說是他聽到風聲了,杜娘子有意要給自己的侄女說親,徐子寧也是候選人之一。那可是宮中貴人的親侄女兒,豈是一個小小縣令的女兒比得了的。
杜娘子如今正得寵愛,徐通判能夠做京官,那就是走了她的路子,託了那枕邊風。
徐通判之前只言要進京之後再談徐子寧的親事,卻沒有提著一茬兒,這事兒若是鬧大了,便不美了。
徐子寧一聽,回房便投繯自盡了,好在她去得及時,將人救了下來。這孩子一條道走到黑,非謝景嫻不娶,還說謝家已經說了,被他的一片真心打動,若是徐家上門提親,他們未必不會成人之美!
再不濟,倒插門女婿,他們也可以考慮的!
啊呸!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族!
徐夫人想著,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茶杯裡的水,灑了出來,燙得她的手一縮,心中越發的惱怒。
“真是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徐夫人聞言朝門口看去。
只見那門口站著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女,她眼睛圓溜溜的,像是貓兒一眼,嘴角天生往上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好生討打,正是那謝三娘子謝景衣。
徐夫人朝她身後一瞧,卻發現她身後一個人都沒有,皺了皺眉頭,“就你一個人,你阿孃呢?大人的事,也輪得到你一個小丫頭來談?”
謝景衣腳步一頓,“哦,徐夫人不想談,那我便回去了。”
徐夫人猛拍了一下桌子,“放肆!你就是這樣同長輩說話的?家教何在?你們別想攀高枝兒,我告訴你,就算你阿姐嫁進了我徐家門,得罪了婆母小姑子,又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謝景衣挑了挑眉,驚訝的說道,“您是姓謝還是姓翟?既然都不是,如何算得上是我的長輩?比起您二位,我簡直就是名門淑女的典範了。”
徐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眼前這姑娘,臉皮簡直比城牆都要厚,她的話都說道那樣的地步,她都面不改色,絕非泛泛之輩。徐夫人想著,越發覺得,絕對不能讓謝景嫻進門,不然的話,惹上這樣的人家,怕是甩都甩不掉了。
“坐下吧。一口唾沫一口釘,你今日做了謝家的主,他日可別後悔。”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