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大郎,遍訪名醫。那時候,他其實還沒有如今嚴重,只是比尋常的孩子不康健一些,習不得武,但尚能讀書。我對他要求十分的嚴格,恨不得他是當世的神童。”
“大郎很努力,但並不聰明,這我是後來有了二郎之後,對比之下,方才知曉的。大郎要背三日的文章,二郎看一遍就會了。”
柴夫人一邊請了夫子來家中磨,一邊又派了家丁出去,請那些民間的“神醫”來瞧。可是柴大郎依舊是毫無起色。
“我心中焦急,便請了大師給大郎算命。大師說,大郎生機,在於一來者。我當時並不明白其中的玄機,可到了年末的時候,遇到了一位神醫。”
“那神醫姓曹,他懂得一種奇術,但需要以親弟妹的血為引,妹妹為最佳,實在不行,弟弟也可一試。我那時候年紀小,痛失了阿鶴,眼見著大郎又活不長久,簡直就是病急亂投醫。”
柴夫人說得悽慘,謝景衣卻已經是怒髮衝冠。
她冷笑出聲,“所以,你便信了。想要給柴紹蕪生一個小弟或者小妹,於是才有了柴祐琛。”
柴夫人點了點頭,“大師說了,生機在於來者,正好同這神醫的奇術,對上了。我當時歡天喜地的。”
柴夫人說著,頓了頓,顯然不想說她同齊國公之間的舊事,於是跳了過去。
“神醫是個騙子,我委屈求全,生了二郎,可二郎的血沒有用,大郎不但沒有起色,反而身子越發的差了。我去問大師,大師卻是隻搖頭嘆氣。”
“二郎不但不是大郎的生機,反倒是他的死穴。”
柴夫人說著,有些激動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盞,茶水已經涼了,因為她的手抖,落了幾滴水下來,灑在了桌面上。
但是她毫無察覺。
“你對大郎深信無疑,是以打小兒就對柴二不聞不問,若非齊國公厲害,是不是你想要弄死這個妨礙?”
“那一年的冬天,柴二同官家在結冰的湖面上玩兒,為何他會掉下去?你出手了?”
柴夫人一愣,搖了搖頭,“我還做不出,殺死自己親兒子的事。更何況,當時大郎也在那裡,大郎也落水了。”
謝景衣眯了眯眼睛,“因為這件事,你更加相信了大師說的,柴二是柴大郎的妨礙,所以不許他們兄弟二人相見。你將大郎落水之後,身子大不如前的這件事,一股腦兒的全都怪在柴二的頭上。”
“一遍又一遍的折磨一個小孩子,說都是因為他,他的哥哥才要死了對不對?我就說,柴二那麼聰明的人,做事情也一直十分的強硬,為何連帶柴大出去看個郎中,都下不了手。”
“他在害怕!害怕像小時候一樣,因為他的勉強,柴大郎不但不會變好,反而會死!都是你一直這麼對他說,是不是?”
“我之前只想著你這個人噁心,沒有想到你這麼噁心!”
“柴大郎是慘,可是柴二呢?你有沒有想過,他不是藥引子,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別的孩子,父母滿懷愛意的把他生下來。他呢,哦,你的哥哥快要死了,需要你的血,你一定要是個有用的藥引子啊!”
“你還好意思罵姓柴的,你那麼喜歡阿鶴,怎麼不嫁阿鶴,別扯那些規矩束縛。你若是那麼受規矩,又怎麼會有柴大郎的存在。”
“人總是不承認,自己個就是捧高踩低,貪慕虛榮罷了。一邊捨不得阿鶴,一邊心裡面也嫌棄他只是一個跳舞的宮伎吧!要不然的話,昨夜裡在象棚,你瞧見柴大郎跳舞,會說出辱你二字?”
“你打心眼裡,也覺得跳舞給人看,十分的低賤,辱沒了你公主的身份吧!”
“血沒有用。你怎麼不怪自己是個廢物,生下了一個生病的孩子不說,還救不了他,你怪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說他沒用,藥引子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