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見她一副理虧模樣,自覺丟臉丟大發了,甩了甩袖子,起身便離去了。
謝景衣瞧著,心中竊喜不已,這人還是要活得長啊,活得長了,總能夠瞧見壞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惡有惡報啊!
她可沒有使任何手段,這文家人就是這般刻薄寡恩,又自視甚高!
再一想到上輩子嫁過去的是謝景嫻,她又忍不住心酸起來。
謝玉嬌喜歡嚷嚷,日後定是要回來找孃家撐腰,且有得鬧騰。可她阿姐謝景嫻,當年熱孝中倉促嫁去了文家,不知道受了多少磋磨,卻是一句也未提過。
因為提了,也沒有人能伸出手來,將她從泥潭裡救出來。
……
有劉御史夫人在,那日文家下聘不歡而散的歡樂事蹟,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瞧謝玉嬌不順的宋光熙,還特意遣人送了一籃子笑口酥來,以示慶祝,把翟氏樂得不行,對宋光熙同謝景澤的親事越發的上心,又將那婚房裡的擺設,重新淘換了一遍,忙得不亦悅乎。
永平侯自打那日起,便住在了柳豔娘那裡,再也沒有回過主院。
有心人已經悄然發現,在象棚的一些小茶館裡,新出了一折狸貓換太子的新戲,卻說前朝有一週姓土大戶,因為娶了姚姓官家女,飛黃騰達。可那土大戶卻攪和上了心懷鬼胎的小白花……
劇情曲折,跌宕離奇,一經出現,立馬場場爆滿,其中便有那小白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消失了足足十個月,產下一男嬰之事……
同那永平侯夫人之事,有那異曲同工之妙,這種含沙射影的巧合,讓那些日日閒得無事的貴夫人們,趨之若鶩,都想在第一時間,吃到最鮮美的瓜。
謝景衣小試牛刀,整了這麼一出之後,又加緊的追查起當年舊事來。
時間一晃便到了二月裡,京城裡熱鬧非凡起來,走到哪裡都能夠聽到之乎者也幾個字。
謝景衣的一衣坊,罕見的推出了十八套大登科春衫,狠狠的賺了一大筆,畢竟要找出十八個有錢的傻瓜,堅信自己個的兒子一定能夠金榜題名的,並不困難。
謝景衣站在馬車跟前,看著眼前穿著心衫的謝景澤同柴祐琛,心中激動不已。
今年於他們二房而言,春闈乃是一等一的大事。
畢竟有三位同他們息息相關的人,都是要進考場的。柴祐琛能夠考中,她是絕對不會懷疑的,但是謝景澤……謝景衣想著,鼻頭一酸,上輩子謝景澤都沒有活到考春闈的時候。
“三囡,今日也不是哥哥一人要入考場了,逸天同為學也要考的,你可別盯著我一直看了。”謝景澤清了清嗓子說道。
逸天是柴祐琛的字,為學乃是楊皓的字。自打那日樊樓三人一道兒飲酒,關係便日漸親近起來。
其實他還好,就是一旁的柴祐琛不太好,那周身的幽怨之氣,彷彿千年女鬼井底探頭了一般,讓人不寒而慄。更讓人不適的是,平日裡他一副冷麵小將軍的模樣,陡然這般,用那說書人的話怎麼說來著,猛虎落淚!
又心酸又好笑,還讓人有些心裡發毛。
謝景衣聞言自覺太過緊張,轉頭看向了柴祐琛,這一瞅,頓時往後跳了一步,“你莫是緊張得數日都沒有睡?這眼眶都發青了!”
柴祐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謝景衣恍然大悟,走過去,拍了拍柴祐琛的肩膀,“唉,我知道,這麼關鍵的時候,你阿爹遠在杭州。阿孃同大兄都沒有來,只有柴貴來送你。你瞧我大兄全家相送不說,光熙姐姐也來噓寒問暖,心中不快。”
“沒有辦法啊,大家都覺得,柴二你一定能夠考上,都等著你金榜題名之日,給你在樊樓擺流水席呢!”
柴祐琛臉色好了幾分,“你捨得在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