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明日去。
待她喝了半碗茶,方嬤嬤終於忍不住問道,“三娘子喚老奴來,可是有事要問。”
謝景衣又喝了一口,“我叫嬤嬤來,是想看嬤嬤是不是有什麼要同我說的。嬤嬤在先皇身邊伺候,可曾見過永平侯,見過永平侯先夫人?”
方嬤嬤嘆了口氣,“並非老奴有意隱瞞,實在是老奴不過是個照看花草的,知之不多。先頭又不明白三娘子的立場,說句逾矩的話,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到底血濃於水,老奴一個下人,不好妄議主家。”
“哦,是嗎?”謝景衣挑了挑眉,將茶盞輕輕的放下了。
“見自然是見過的,那時候永平侯乃是官家跟前的紅人,時常入宮伴駕。先夫人小字春華,當時宮裡的人,不叫她公主,都喜歡叫她春華夫人。春華夫人同官家,是義結金蘭的兄妹。”
謝景衣一愣,“春華夫人同官家結義了?”
方嬤嬤點了點頭,“是的,當時官家要封春華為公主,朝臣紛紛阻攔。救命之恩雖然大,但是春華夫人出身太低微,封個縣主都已經是無上榮寵了。官家脾氣執拗,不喜群臣多嘴,暴怒之下,當場同春華夫人義結金蘭,那時候尚且在吳地。”
“你當時跟著去吳地了?”
方嬤嬤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直言道,“去是去的,不過官家遇刺那一日,我並沒有隨侍在側,我那時候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宮女罷了。”
“春華夫人是怎麼死的?是因為產後病症,還是旁的?官家可著太醫診治過?”謝景衣趁熱打鐵,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具體是什麼病症,老奴並不知曉。只是有一段時日,官家憂心忡忡的,經常砸掉杯盞,常召春華夫人進宮診治。我聽人說,乃是胎裡弱症,之前因為她家中貧寒,也沒有尋人看過,乃是來了京城例行診脈,方才發覺的。”
“後來聽說是治好了,不過春華夫人生產後過了半年,便突發急診,宮中來人的時候,春華夫人已經沒了。具體是什麼病症,老奴不近身伺候,也沒有聽到太醫是如何回稟的。”
“官家在此期間,可召過民間的大夫進宮?”謝景衣又追問道。
方嬤嬤仔細的想了想,“時間有些久了,老奴也記不太清楚了。若說民間的郎中,官家倒是有一個很信得過的,是在吳地遇刺時,給官家診治的那位,姓姓姓……對了姓李。”
謝景衣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方嬤嬤沒有必要說謊話,她說的舊事,也同李杏阿爹的手札對上了。
當初官家要李郎中診治的人,果然就是永平侯的原配夫人,她有胎裡弱症,家族中多人早夭,同裴夫人如今的病症一模一樣。那麼是不是可以說,裴夫人同永平侯的原配夫人,是有某種關聯的呢?
“那你在吳地的時候,可曾經聽說過,春華夫人還有表妹,同她一道兒進了京。遊雲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
方嬤嬤搖了搖頭,“這個我倒是不知曉。當時春華夫人獲封公主,一人得志,雞犬升天,幾乎半個村裡的小娘子,都跟著她來京城了,想要沾點光。可留下的人不多,大部分的,都又回去了。”
春華夫人自己都在京城站不住腳,又何談庇佑她人呢?
“老奴知曉的事情,已經都說了。並非是有意隱瞞,實在是不知道從何說起,還請小娘莫要見怪。春華夫人沒了之後,官家待永平侯便淡了些,是以後來的那些事,我們在宮裡的人,也就不知曉了。”
謝景衣點了點頭,“多謝嬤嬤解惑,若是想起了什麼,還請不要隱瞞。最後問嬤嬤一件事兒,先皇同春華夫人,可有私情?”
饒是經驗老道的方嬤嬤,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免得自己驚撥出聲,她吞了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