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瓶這奶聲奶氣的一句話,讓那些正在說著吉祥話的長輩們全都看了過來。
“友人所贈,是以不能送給玉瓶妹妹了。你若是想要燈,待我明年給你扎一個”,謝景衣抬了抬眼皮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四房的兩個小娘子謝玉瓶同謝玉玲,平日有謝玉嬌在,那是大氣都不敢喘的,站在一旁跟壁花兒似的。也就是如今謝玉嬌落難了,她們方才出頭了。
“哎呀,是哪個友人所贈?我瞧這燈十分貴重,怕是大有來頭的人吧!”謝玉瓶又追問道,至於謝景衣的鬼燈,她提都沒有提。
“玉瓶妹妹好眼光,所以這麼貴重不好隨便送人。”高臺之上,柴祐琛看了官家一眼,官家立馬挺了挺背,學著柴祐琛的樣子,裝出了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可過不了一會兒,又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謝景衣也跟著笑了起來。
常氏一聽,忙拽了拽謝玉瓶的衣袖,謝景衣話中有話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在嘲諷謝玉瓶都瞧出這燈籠貴重了,竟然還隨口討要,實在是太不知分寸呢!
謝玉瓶氣鼓鼓的撅了撅嘴,坐到一旁去了。
常氏抱歉的笑了笑,“景衣別惱,玉瓶還是個孩子,見到好看的東西,難免有些失禮。”
謝景衣這才回過頭來,笑道,“叔母嚴重了,玉瓶妹妹年紀小,我這個做姐姐的讓著她也是應該的!”
常氏碰了個軟釘子,不敢言語了,有些憂愁的看著在一旁生氣的謝玉瓶,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這兩個女兒雖然是一母同胞,但是性子卻相差千里遠,玉瓶心氣高,之前就常常因為謝玉嬌在府中地位遠勝於她,金銀首飾衣衫樣樣都強,而在家中鬧彆扭。
如今謝玉嬌要嫁個破落戶兒,又被禁了足。老太太見天心煩,常招了玉瓶前去陪著說話,原本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想她又同二房的槓上了。
二房從南地來,翟氏又是豪商出身,吃穿用度裡難免有一些新鮮物事……玉瓶她……常氏苦口婆心的說她,她當時應得好好的,可轉頭就忘記了,也是讓人操碎了心。
次女謝玉玲生得嬌憨,無慾無求跟尊大佛似的,這也讓常氏憂愁。
“哎呀,元嬰姐姐,你這裙子可真好看!”常氏眉頭還沒有舒展開來,又見謝玉玲衝了出門,圍著元嬰驚呼起來。
元嬰站在門口,身旁同以往一樣,圍著一大群穿得花花綠綠的少女,她嘴裡同謝玉瓶說著話兒,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謝景衣手中提著的藍色鯤燈。
“你是……玉瓶對吧,玉嬌今兒個沒有來麼?”
謝玉瓶搖了搖頭,“玉嬌姐姐在家中抄書呢!”
元嬰胡亂的點了點頭,同永平侯夫人見了禮,又盯著謝景衣的鯤燈看了起來,“這不是我柴二哥哥的燈麼,之前他還說他的燈弄丟了,原來被你撿到了。不若你給我,我去拿給他。”
她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
謝景衣沒有言語。
圍著元嬰的那群小娘子也嘰嘰喳喳的附和了起來,“元嬰姐姐要同柴二郎定親了,你撿到了燈,還給她也是一樣的不是……”
“可不是,京城裡誰人不知曉,柴二郎對元嬰姐姐是不同的。”
“就是,元嬰姐姐平日裡便同你們永平侯府交好,你可不能因為她好,便生了什麼天理不容的想法……”
謝景衣被這麼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娘子給煩死了,官家難得出一次宮,下一次再見不知是何時,有好好的煙花不佔了好位置去看,偏生要來這裡聒噪,說一些有的沒的。
關鍵是,又說不過她。
柴祐琛既然已經來撩她了,那便是她的了,又豈容這些阿貓阿狗嘰嘰歪歪的。
“祖母,我之前提的什麼燈?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