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青色的衣衫前頭,瞬間紅了一片,竟全都是血。
“你不是很喜歡笑麼?現在怎麼不笑了?”謝景衣輕輕的說道。
翟準倒吸了一口涼氣,又笑了起來,他的眼睛彎得更加厲害了,像是一條縫兒。仔細的看去,他長長的睫毛在輕輕的顫抖著,不是疼得顫抖,而是興奮的在顫抖。
“嗯,我今天很高興,所以一直在笑呢。今日見到謝三,又覺得更高興了。怎麼著,打算就讓我這樣流血,流死麼?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傷?”
謝景衣輕輕的哼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扔給了翟準,“你若是女子,每個月都會血流不止,那也對血腥味熟悉得很。”
“那關慧知怎麼沒有聞出來呢?”
謝景衣驚訝的看向了翟準,“你對自己也太自信了吧?除了美人,其他人在關小哥眼中,那都是紙人。一個紙人是好是壞,你覺得她會給眼神?”
翟準一梗,腮幫子鼓了起來。
他也扯了一旁的小凳,徑直的脫了袍子,又從靴子裡摸出一把小刀,就是他經常拿著雕刻蠟燭的小刀,割斷了身上纏著的布,重新的上起了藥。
他疼得臉色發白,偷偷的看著謝景衣,見她面不改色只顧埋頭吃瓜,心中又不滿意起來。
“男女有別,我坐在這裡上藥,你都不臉紅的麼?”
謝景衣聞言抬頭,把瓜一擱,扭過頭去看向了翟準,“有什麼好看的?你若是把那白布扯了,我發現你是花木蘭,亦或是是那祝英臺,那我才有興趣呢!”
“光膀子的男子有什麼好臉紅的,跟不穿衣服的驢子有什麼不同?旁人還白皙得很,你看你,都跟驢差不多色兒了,唉……”
翟準又心梗了一會兒,加快了手腳,不一會兒就又麻利的上好了藥。
“你下手可真狠,我流了這麼些血,吃三筐棗兒都補不回來了!我不是壞人,更沒有害你之意。”
謝景衣挑了挑眉,“明日不說暗話,我為何要戳你傷口,你心知肚明的。你阿爺為何派你來鬼街,你我心裡都清楚。我主刺探,你主刑罰,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我告訴你,別來招惹我,試探來試探去,陰陽怪氣的。你手底下的人,不告我知,卻把我的人,知曉得一清二楚的。怎麼著,你喜歡殺人是麼?”
“你殺我一個試試?”
翟準握著小刀的手微微一動,又收了回去,“謝三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殺你。”
謝景衣輕笑出聲,“是麼?吃瓜不?反正任務你早就完成了,咱們又沒有旁的事情可以做,吃吃瓜聊聊天也挺好的。”
“我不喜歡殺人,但我挺會殺人的,你要不要試試?”
翟準搖了搖頭,“我不想試。”
謝景衣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你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本不想多嘴,但你把你的殺氣收收,趙缺同關慧知是跟著我吃飯的,你要是敢動手,我可不管你阿爺是誰。”
翟準一愣,眯了眯眼睛,舉起了雙手。
“哎呀,都被謝三你看穿了。怎麼,在趙缺那裡打了眼,所以開始想要查清楚身邊每一個人了麼?我可沒有對你撒謊,阿爺發現我殺人的時候,十分的開心,他害怕了。”
“開什麼玩笑呢,原本把我扔在山裡,就要是讓成為最銳利的刀呀,刀怎麼可能不喜歡殺人呢!我可是為了我最愛的阿爺,十分十分的努力的學功夫,爭取每次殺人都比上一次要更快一些呢!”
“明明,明明是這樣期許的,可等我做到了,得到的卻不是表揚,而是恐懼。謝三,你說大人是不是很無情,很過分呢!可即便這樣,我翟準,可還是很喜歡我阿爺呢!”
“畢竟,我的命都是阿爺給的。”
謝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