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點了點頭,“他自是有數,不能透露的事,也不會隨便同我說。他既然說了,官家定是已經知曉了。阿爹,雖然你如今做著新法的事情,但王公門生這事兒,也未必就是好事,可千萬別被束縛住了。”
“王公門生三千,阿爹算不起眼,早年間太過落魄,同這頭並無聯絡。唯獨你大姐姐這事兒……唉,當初我著急想給她說門好親,王公做中人,楊皓瞧著又還行,沒有想到……”
謝景衣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再說無義。現在楊夫人替楊皓推官,重金賄賂韓明義,紙包不住火。大姐姐若是不知,尚能辯解,可您也瞧見了,她怕是把嫁妝給搭進去了。”
“父親同大兄,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一步,二姐姐在宮中,那也是舉步維艱。就怕有人要借這事兒狙我謝家。祖父已經收到風了,文舉人亦牽涉其中,他叫我們學著謝玉嬌的事情,當機立斷,早下決斷。”
謝景衣向來不喜歡嘰嘰歪歪藏著掖著,又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等糟心事兒,有兩種解決之道;一則,讓大姐姐同楊家速速和離,雖然有些不道義,但可保下大姐姐;二則……”
謝保林立馬打斷了謝景衣的話,“阿爹心中明瞭,你不是你大姐姐,不要給她做決定。從小到大,你們兄妹幾人,不管志存高遠,還是想要活在眼前,阿爹都不干涉,由你們自己決斷。”
“你大姐姐想嫁普通人家,相夫教子,便給她了老實……”謝保林說著,笑容有些苦澀,“算是阿爹看走了眼,楊皓並不老實。”
“你二姐姐……雖然這麼說,未免有些太過於厚臉皮,可若是阿爹能夠左右結局,也依舊會任由你二姐姐自己選擇,不管她出於什麼考慮,她願意去,便讓她去。”
“還有你,旁人若是知曉了你的心願,定是要笑。可是阿爹,好吧,阿爹也笑了,可只要是三囡你想做的事,阿爹也會讓你去做。”
“現在,你大姐姐遇到了難關,這事兒不管怎麼抉擇,都是一輩子過去不的檻。可就是再難,那也得自己個做主。”
“是明哲保身,還是同艱苦共患難,都由你大姐姐來做決定。”
謝保林說著,揹著手踱了一圈兒,復又說道,“你去叫你大姐姐來,你莫要來了,回去歇著……不,再等上一等,三囡你先回去。一會兒我叫人喚你大姐姐。”
“你且放心,這事兒阿爹心中有數,你莫要管了。今日乃是你的大好日子,就應該開開心心的。可是先有文家的糟心事兒,後又……唉,阿爹心中覺得對不住你。”
謝景衣心中軟得一塌糊塗。
說句大不敬的話,謝保林經歷了這麼些風風雨雨,當真是立起來了,是謝景衣可以依靠的阿爹了。
他什麼都明白,為兩個女兒都考慮到了。
“阿爹,沒什麼,不過是下聘,我今日又不出嫁。再說了,不是正好趕上了麼。”
若沒有後頭謝景嫻的事,謝玉嬌的事在她這裡,當真不屬於糟心事。
“阿爹,要不我……”
謝保林搖了搖頭,“你總歸要讓當爹的,有當爹的樣子吧。要不然,這個爹換你來做?”
謝景衣見他佯裝惱了,吐了吐舌頭,“那我先回去了。”
……
謝景衣回了屋,方才覺得累得慌起來,這一整日的,從天不亮,便開始折騰起,一樁接一樁的事兒,晌午也沒有歇。
“忍冬啊,咱把那小金驢給收到庫裡去,擺著這兒,跟日頭似的,曬得我眼睛疼。”
忍冬聽了,笑了出聲,“可不是,柴二公子對咱們小娘,可真實誠,奴剛不小心絆了一下,腳趾差點兒沒有踢腫了。而且小娘,你瞧瞧看,我怎麼覺得這驢兒在笑。”
謝景衣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