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衣送衣的婆子初入內宅,並且儘可能的多注意一些事情,但還是頭一回真正的用到她。
“溫家嫡出十九娘,溫倩倩這兩年一直都光顧一衣坊,尤其喜歡咱們出的帶有牡丹繡紋的衣裙,從不提及姓氏,但我們確認過了,是她沒有錯。前些天出了牡丹花的衣裙,她卻不來了。”
閻為說著,遞給了謝景衣一張薄紙,“這是溫家所有女眷買衣衫的清單,對應的款式都標明瞭。”
謝景衣端起茶盞,劃了劃蓋子,並沒有看那張紙,只叫忍冬了接了,“接著說。”
閻為暗自心驚,謝景衣想聽的不是溫倩倩的事。
“按照東家說的,我們打聽了溫家上一輩的事。全族共有四十八女,其中有三十五人,如今已經做了貴夫人,個個誥命在身。”
“其餘十三人中,有四人尚且在出嫁前,便因為各種緣故早夭了;有一人出家,二人守寡;剩餘的六人當中,有兩人是生頭胎時血崩亡故了,有一人無子便病故了;剩下三人,符合東家要找的人。”
只有三個人啊!謝景衣眼睛亮了幾分,“哪三個人?”
閻為顯然早就在心中默誦過答案,簡直是爛熟於心,“溫心琪,嫁的是禹州知州,夫家姓林,乃是榜下擇婿,頭胎生有一子林謀,生二子的時候,難產而亡。”
“溫心蕊,嫁的是望族孔氏,夫君名叫孔有澤,頭胎生長子,名叫孔皓,生二胎時難產而亡。”
“溫心鈺,嫁的是望族裴氏,裴林桓,生長子裴少都,懷二子的時候,難產而亡。溫氏同孔家,裴家,李家等望族,都多有聯姻。”
謝景衣點了點頭,從頭上拔下了一支珠花,插到了閻為的頭上。
“你做得很好,以後不用再刻意打聽溫家之事了,以免惹人疑心。”
閻為伸手摸了摸珠花,漲紅了小臉,“東家放心,肯定不會有人發現的,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情,稍稍打聽一下,便能夠打聽得到了。算不得什麼隱秘之事,只是人多費點功夫罷了。”
謝景衣又誇獎了閻為幾分,方才叫她喚了一衣坊的掌櫃的來,認認真真的看了賬冊,這才離開了。
……
她回家中用了個午食,歇了個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花燈初上了。
柴祐琛換了輕薄的便服,頭髮溼漉漉的散在腦後,正坐在窗前,提著筆畫著畫兒,青樂趴在他的腳邊,蜷縮成了一團,有一搭沒有一搭的搖著尾巴。
聽到謝景衣起床的聲音,青樂的耳朵動了幾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便又睡了過去。
“懶狗!”謝景衣感慨道。
柴祐琛頭也不抬,“隨了娘了。有什麼收穫。”
謝景衣胡亂的扯了一根綢帶,將頭髮草草的束了,打著呵欠便下了床,“是裴少都沒有錯了。當年的黑羽衛大統領,就是藏在暗處的裴少都。”
這次輪到柴祐琛驚訝了,他才離開多久一會兒的功夫,謝景衣便查了個水落石出?
“你確定,畢竟上輩子咱們絲毫沒有察覺,未免太過順利了一些。”
謝景衣搖了搖頭,“我們是倒推的,能符合那幾條標準的人,本就不多,自然容易。而且,我小瞧翟有命這個老狐狸了。”
“我一直以為,他突然跟我說翟準的身世,乃是他想要我看顧翟準;可不完全是這樣,他壓根兒是在回答我那天問的問題。”
“就是若不選我當大統領,他的備選人,會是誰。看著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其實就是他對我的回覆。我當時不理解,今日去了一衣坊,聽了閻為的話,陡然想明白了。”
“翟有命選接班人,有一條很重要的標準,那個人,要能夠製得住翟準這個人間大殺器。我這麼英明神武的人,只有一個,上輩子被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