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二,坐穩了,看我的”,謝景衣說著,搓了搓手,伸手一薅……柴祐琛嚇了一大跳,伸手一抓,謝景衣這回有了經驗,往他懷中依靠,手中舉起了三支蓮蓬,“可別又撕我衣服了,我的銀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撲通一聲,有人落水了。
兩人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只見離岸邊不遠的地方,柴貴正在水中撲騰著,像個許久沒有下水的,興奮的鴨子。
“站起來罷,塘邊水沒你高。怎麼著,你還長回去了,連水都不會遊了?既然這樣,你也不用擱我身邊伺候了,先學會了,去護城河裡游上一圈,再回來罷。”
柴祐琛無語的說道。
柴貴立馬不撲騰了,站直了身子,抹了把臉,訕訕的笑了笑,拔腿就上了岸,當真不怪他,他就是過路的,誰知道聽到了虎狼之言,嚇得腿一抖,便落水了。
萬萬沒有想到,他家小郎,竟然猛於禽獸!
待柴貴走了,小池塘周圍又安靜了下來。謝景衣笑著從柴祐琛懷裡鑽了出來,坐在了船裡,“你也別劃了,讓船飄著便是。我跟著我師父抱水散人,修得了摘蓮手,摘的蓮蓬個個又大又嫩的,你吃吃看。”
柴祐琛點了點頭,剝出了一顆蓮子,用指甲劃開了皮,開始斯條慢理的剝了起來。
謝景衣一瞧,頓時樂了,“這你就不會了吧。看我今兒個教你一個看家本事。”
謝景衣說著,也取出了一顆蓮子,放進嘴裡,咬成了兩半,然後用手輕輕一捏,一半入了嘴中,再捏另外一半,又瞬間見了嘴裡。
那兩半蓮子殼兒,她也沒有扔,待在了手指頭上,不停的晃動了起來,“我小時候,一到夏天,就去老家避暑。大伯家有好些荷塘,一眼望不到邊際。”
“江南水多,個個孩子都跟魚似的,大人也放心,叫我們去玩兒。尤其是傍晚的時候,從家中去荷塘邊,一路上摘金銀花,拿回家給大伯孃曬來泡茶喝。然後二堂兄撐船,帶著我們去摘蓮蓬,一邊摘,一邊吃。”
“像這樣的,我的手指頭腳指頭,全都戴滿了。特別有趣。”
柴祐琛點了點頭,“二十頂綠帽子,是挺有趣。”
謝景衣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再瞧著自己戴著蓮蓬殼得手指頭,哈哈大笑起來,“就你想得多。小時候哪裡想這些,光顧著吃了。”
“若是你小時候,便認識我就好了。那保證你不想讀什麼史記,成日裡玩得樂不思蜀。”
柴祐琛嘴角上揚了幾分,他就知道,他一說起年幼時候的事情,謝景衣便心疼了,變著法子,逗著他笑呢。
“小時候讀書習武,長大了,方能同謝嬤嬤荷塘泛舟。”
謝景衣哈哈笑了起來,“你絕對揹著我,舀蜂糖吃了。接下來是不是要說,苦都被你吃完了,同我就只剩下甜了。也不知道從哪個話本子裡摳巴出來的情話,肉麻得很。”
柴祐琛默默的把那個開頭的苦字嚥了下去,一時又想不出旁的情話,竟是安靜了下來,他想著,亦伸手一撈,摘了戴著柄的荷葉,遞給了謝景衣,“撐傘。”
謝景衣眨了眨眼睛,“今兒個你走了鴻運,謝夫子要教你第二個看家本事了。”
她說著,伸手輕輕一折,將那荷葉柄摘掉了。然後將荷葉反了過來,直接頂在了頭上,“這樣就不用手撐,能接著吃蓮蓬了。在南地,還有菱角呢,尋常人家,都用來燉豬骨,或者是粉蒸了。”
謝景衣又摘了一柄荷葉,戴在了柴祐琛的頭上。
“柴二你對現在的日子滿意麼?”
柴祐琛抬眼看了看頭頂上的綠色荷葉帽,“還需要找到想殺我們的人。”
謝景衣點了點頭,“其實找不找得到,我倒是沒有那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