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你幫幫我,以前是我們徐家對不起你們謝家。可是你看到我們都是從杭州來的份上,你看著你大兄同子寧同窗好友多年,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幫幫我!”
“我們在京城,什麼人都不認識。你祖父是永平侯,你大姐嫁去了伯爵府,你未來的夫婿是齊國公府的小公爺,景衣景衣,就算我求你,你幫我想個辦法,讓我們子新安安心心的走啊!”
謝景衣聽著,扭過頭去,如今正是三月,海棠花除開,密密麻麻的攢在樹枝上,紅色的花瓣在燈光的照耀下,微微有些泛橘。
不知不覺的,眼前這個對她們頤指氣使的女人,已經遠遠的被她們拋在腦後了啊……雖然她眼中看到的依舊只是那些外力,但的確是已經物是人非了。
“阿孃,不要為難謝三娘子了。杜家何等厲害,咱們自己都不敢出頭為阿妹討公道,又有何臉面去求旁人呢?”
說話的人,聲音小得宛若蚊蠅,帶著顫兒,顯然是鼓足了勇氣,方才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謝景衣不用回頭,都知道門口站著徐子寧。
她不僅再一次感嘆,虧得謝景嫻沒有嫁進徐家來,不然在這麼一堆沒有血的人裡,謝景嫻不暴躁,她都得暴躁死。
“你見過徐子新說的那個羽恩麼?在土地廟可發生了什麼特別之事?”
謝景衣並沒有空口承諾,雖然她已經在調查這個事了,但給別人當槍使,她沒有這個興趣出這個頭。
查是要查的,可不是杭州謝氏在查,是黑羽衛在查。
徐子寧點了點頭,“見過,生得很好看。”
他一說完,自覺不妥當,又補充道:“應該同景嫻差不多的年紀,子也想,說話十分的和氣。一直戴著帷冪,風吹開的時候,我見著了,眼睛大大的。”
“下人叫她劉小娘子。我們去的時候,她已經快要準備回來了。至於旁的,我也不清楚了。土地廟裡,男子同女子乃是分了不同的廂房小院住的。子新同她住隔壁,翌一早,她便下山了。”
“我要溫書,住的是最僻靜的地方。子新說有好些小娘子一道兒耍,我也就沒有在意。”
謝景衣點了點頭,看向了徐夫人,“夫人沒有遣人去請我,只是隨緣,心中想必也是清楚的,我一個閨閣女子,幫不上這個忙。”
“徐通判同我阿爹品級相當,自然是知曉,在京城隨便掉下一口磚,都能砸到幾個五品官。我們剛剛分府出來,已經算不得永平侯府的人了,侯府什麼況,那些個醜事,我不說,您也清楚。”
“更不用說那些姻親了,便是我們自己個家出了事,姻親都未必會理會,更何況要他們直接同寵妃家對上呢?今我們兄妹來送子新一程,便是前事舊怨已了,逝者已矣,夫人同徐公子,還請安好。”
“我已經定親,如今有外男在,實屬不妥,既已扶夫人進屋歇息,是該回去了,不然我大兄該等得著急了。”
徐夫人拿著帕子捂住臉,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謝景衣行了個禮,快步的側著子,從徐子寧邊快速的行過了。
忍冬挑著燈籠,回頭看了一眼徐夫人,又低著頭,忙跟著謝景衣走了。
“你覺得這事兒我可該管?”謝景衣問道。
忍冬搖了搖頭,“天下可憐之人多了去了,小娘又不是那觀世音菩薩,豈能普渡眾生?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謝景衣笑了笑,“你最近倒是讀了不少書。”
忍冬臉一紅,不吭聲了。
主僕二人快步的到了靈堂,徐夫人不在,徐子新的二嫂子接替了她的位置,坐在地上,給她燒起紙來。
謝景澤見謝景衣出來了,忙走過去,將她拽到了自己後,“還請節哀,今我們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