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張姚玲親手下廚,煮了一鍋雞湯告罪,叫我端去給光耀吃。我哪裡知道,她如此狠毒,依言行事。翌日早晨光耀起來,便染了風寒,開始咳嗽,人十分的虛弱,同他阿爹當初的病症簡直是一模一樣。”
“我當時心急如焚,並未起疑心。我麼府中伺候的人,張姚玲事事盡心,一如往昔。我也請了不少郎中來瞧,都毫無起色。這一拖便是月餘,就在二月初,我那可憐的孫兒齊光耀,便早夭了。”
“原本光耀也是要參加今年春闈的,可憐他,永遠也沒有機會睜開眼睛,看看那榜上,是否有他的名字了。”
齊老夫人說著,痛哭出聲。
在場不少人也紅了眼睛,這老夫人兩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實在是太讓人不忍。
黃青天皺了皺眉頭,又啪的一聲拍響了了驚堂木。
面無表情的衙役們,敲了敲殺威棍,“威武……”
“齊劉氏,對於您的遭遇,本府也很同情。但這事兒同你兒媳張姚玲有何關係?你可清楚,若是沒有證據誣告他人,那可是要被杖責的!”
齊老夫人揉了揉眼睛,“老身知道,老身只是想要講清楚原委罷了。我兒齊宇沒了之後,我齊家只剩下光耀一根獨苗,我擔心他身子不好,打小兒就請了教頭教他習武。不說文武全才,至少他身子康健,這麼些年,別說重病,便是頭疼腦熱都沒有過。如何就一夜之間虛弱了?”
“我當時心中就閃過一絲疑惑,可尋了慣用的郎中瞧,怎麼都沒有瞧出來。光耀病中,時常昏迷不醒,還總是說胡話,他那時候經常嘴中喊著賤人拿命來。”
“我當時不明白,還以為光耀是撞了什麼邪氣,或者在外頭中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仙人跳。進了二月,他眼見著就不行了,我當時已經心亂如麻,於是著人抬著他,一家一家的醫館去瞧。那些郎中,一瞧他面色,便說大羅金仙都難救了。”
“直到,我走進了最後一家醫館。那裡頭只有一位女郎中坐診,那女郎中只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她說,你這孫兒的毒已經深入骨髓,若是早些來,還能銀針拔毒,如今已經藥石無醫。”
第159章 抬棺而來
女郎中?
周圍的議論聲變得越發的大了,“哎呀,回春堂對不對?我聽說過,裡頭有一位姓李的郎中,我閨女前些日子不慎被栗子卡住了,叫那女郎中一拳給捶出來了!”
“女郎中?女醫都是裝神弄鬼,除了接生還會啥?還一眼能夠瞧出中毒來,怕不是想要誇大一些,好訛錢吧?”
“不對啊,她都說人要死了,不給治了,還怎麼訛錢啊!”
一時之間,紛紛擾擾的宛若集市。
謝景衣不屑的撇了撇嘴,看見沒有,這世間就是如此。
男子做了正確的事情,那麼就是權威,值得信服;同樣的事情,換做女子,便要被質疑,受到嘲諷。
男子升官發財,那是自身本事;換做女子,那定要被說,靠著裙下之臣,方才有今日。
這次不等黃青天拍那金堂木,齊老夫人便提高了聲音,“我同諸位想的是一樣一樣的,但並不因為那李杏乃是女子。而是我們看了那麼多的郎中,別人都沒有瞧出來,怎麼她就能夠瞧出來中毒了呢?”
“於是我耗盡家財,請了京城民間最有名的擅長解毒的四位郎中,分別是保和堂的趙郎中,保芝堂的王郎中,永和堂的李郎中,以及永春堂的柳郎中。除了柳郎中之外,其餘的三人,都證實了李郎中的話。”
“我家孫兒齊光耀,的確是中了毒,已經無解了。”
齊老夫人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雙手高舉,說道,“在這裡頭,有這五位郎中親筆所書的診斷詞,以為證據。”
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