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張定遠,顧鷹,原州將軍葉秀峰,鶴州將軍梁越,還有吳重軒麾下唐河李春鬱等人,都是相當拿得出手的將領。
加上宋笠、袁庭山和齊神策等一大撥朝廷降將,以及那位白衣兵聖手底下的典雄畜、韋甫誠等人,絕對足夠打下離陽那座太安城了!
反觀年輕小兒趙篆手底下,無非是盧升象、唐鐵霜、許拱、楊虎臣等人,屈指可數。
太安城內其他懂得治軍用兵之人,當然有,而且肯定不少,但未必有他們帶兵的機會了,比如常山郡王趙陽,燕國公高適之,淮陽侯宋道寧。
逐鹿天下,大勢最要緊!
一鼓作氣北渡廣陵江,是大勢,拉攏靖安王趙珣,又是大勢,成功策反吳重軒,還是大勢!
其實在這個過程裡,燕敕王趙炳並沒有消耗多少兵力,可只要是明眼人,就知道天下大勢已經倒向他趙炳。
當然了,真正的大仗苦仗死仗還有得打,想要最終奪取天下,尤其是造反,從來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一錘子買賣,甚至在坐上龍椅後,可能還會反反覆覆十數年。
不過這一切,納蘭右慈都早已給出應對之策,可能無法做到滴水不漏面面俱到,但趙炳又不當真如外界所傳那般,只是個牽線木偶般的庸碌藩王,他的那個藩王頭銜,只比異姓王徐驍的含金量差而已!
說句難聽的,如果在納蘭先生一手造就這番大好局面後,趙炳還能輸,他就真去吃屎算了。
趙炳突然壓低嗓音問道:“果真任由陳芝豹率領八萬大軍攻打薊州?”
陳芝豹趕赴中原後,總計六萬西蜀步卒,這次趙炳又給了這位白衣兵聖兩萬精騎,而且是當之無愧的兩萬精銳騎軍。
納蘭右慈平淡道:“天底下,天底下,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連那立錐之地,都沒有。”
趙炳皺眉道:“敢問先生,何以見得?”
納蘭右慈答非所問,“張鉅鹿在死前,在離陽廟堂之上,是何種光景?”
趙炳慢慢喝酒,仔細琢磨起來,最後抬頭自嘲道:“想不太明白啊,不過先生既然如此說,我便如此認為了。”
納蘭右慈嘆了口氣,神色複雜道:“趙炳,天下梟雄何其多,可為何是你最後得天下,不是沒有理由的。”
趙炳咧嘴笑問道:“先生,是在誇我嗎?”
納蘭右慈沒好氣道:“沒酒了。”
趙炳便站起身,小聲道:“早些歇息,大局已定,先生就不要太過勞心費神了,本王還要跟先生一起重返太安城的。”
納蘭右慈點了點頭。
燕敕王走出船艙後,對屋外那五位絕色婢女沉聲道:“照顧好先生!”
東嶽,西蜀,酆都,三尸,乘履。
五名婢女輕聲領命。
趙炳走出去幾步後,轉頭對一名女子提醒道:“乘履,趕緊進去給先生加件裘子!”
那名婢女嫣然一笑,趕緊離去,去取那件這位藩王前不久才命人送來的名貴貂裘。
當納蘭右慈拎著一壺酒走出屋子的時候,婢女乘履剛好拿來貂裘,披上以後,他與五位婢女一起走到樓船甲板,走到船頭欄杆處。
納蘭右慈一手持壺在身前,一手負後,眯起眼,喃喃低語。
“一個張鉅鹿,自尋死路。半個顧劍棠,走投無路。”
“接下來是陳芝豹,最後就要輪到你了,徐鳳年。”
那位曾經去過北涼拒北城的婢女,柔聲問道:“先生,要不然親自去西北看看?”
納蘭右慈搖頭道:“不用了。”
長久的沉默寂靜,世間唯有江水聲。
他突然將手中酒壺拋入廣陵江,隨後開口道:“去把林紅猿從春雪樓喊過來。”
約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