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當心面前,好像都不難啊。
韓桂突然臉色苦澀道:“先生,那座損毀山峰?”
白衣僧人轉頭笑眯眯道:“找姓徐的要錢修繕去!”
韓桂想了想,“倒也是個好法子。”
作為涼州刺史,白煜連忙擺手道:“要不得要不得!咱們北涼如今銀子不多了!”
在顧劍棠離去沒多久,去購置胭脂的那一行人比預料更早返回。
後頭小道童清心餘福兩個孩子偷著樂。
前頭三人,李東西扯著吳南北的耳朵,李當心媳婦扯著自己閨女的耳朵。
婦人懊惱氣憤道:“李子,你還是孃的親閨女嗎?要不是你拉著笨南北聽你說江湖,耽擱了時間,否則他早些去玉清觀,能買不著煙柳坊的綿燕支?!”
李東西扯著笨南北的耳朵,氣咻咻道:“都怪你!什麼煙柳坊綿燕支都是你說的!也不曉得早些說!”
吳南北委屈道:“師孃,李子,我一開始就沒想到師父私藏了銀子啊。”
三人一起望向那位白衣僧人。
中年僧人雙手合十,抬頭望天,喃喃道:“佛祖保佑,今晚能有飯吃。”
此時,在場眾人,無人得知白衣僧李當心胸口的那串佛珠,其實串起一百零八顆桃木珠子的繩線,既因為常年磨損,更因為顧劍棠那一刀,已是消散如煙。
雖無繩線,但是佛珠依舊成串,竟是李當心用一氣呵成。
世事無常。
當心如常。
第372章 頭籤
供奉真武大帝的那座大殿內外,香火鼎盛。
一名面容肅穆的年邁道人快步跨過門檻,看到一襲白衣的高大背影,老人定了定神,放緩腳步,並肩而立。
身形比一般北涼男子還要高出寸餘的白衣人,竟是位容顏年輕的女子,面容隱約流光溢彩,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寶相莊嚴,宛如菩薩降世。
年邁道人本是來此接手敲磬功課,雖然他在武當山上輩分最高,更是掌管一山戒律數十載的大真人,但仍是事必躬親,當他方才臨近大殿之時,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氣機,老道士心知肚明,準確說來是她率先發現自己,才故意流露出蛛絲馬跡。
老道士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一名虔誠信士正在蒲團上三跪九叩,雖是身子骨孱弱至極的古稀之年,叩拜之禮節卻一絲不苟。
老道士對此已經最為熟悉不過,年少時便被師父黃滿山帶上山修行,與王重樓宋知命他們做了師兄弟,如今年近百歲的高齡,因此老人如今看人燒香已有將近八十年。
老人感慨道:“世人白首求神仙,為長生,為解憂,為無苦。”
白衣高大女子淡然道:“那你們武當山為何要斷了天下修行人的念想?”
老人正是武當掌律真人陳繇,前任掌教洪洗象的師兄,現任掌教李玉斧的師伯,老人灑然笑道:“澹臺宗主,貧道只曉得這座山上的條條框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算清楚,可要是問貧道長生之術,或是更大一些的問題,就真是問道於盲了。如果你早些登山,貧道的師父,師兄,小師弟,他們三人都能回答,或是哪怕早個十幾天,掌教也能回答。”
澹臺平靜收回視線,抬頭望向那尊氣勢威嚴的真武大帝塑像,高高在上,俯瞰人間,“是很難想明白?還是不想明白?春秋為何覆滅,中原為何陸沉?是因為一小撮豪閥阻斷了整個天下的上升道路。顯而易見,如果當今離陽皇帝排斥白衣寒族,一味提拔世族子弟充塞廟堂,趙室氣數一樣無法長久。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道理何其淺顯。”
老真人笑了笑,點頭道:“澹臺宗師說得不錯。”
澹臺平靜又問道:“難道武當山野心之大,大到了要讓整個人間成為割據藩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