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知道你們主子是那姓鐘的小舅子,才抽得你們。事後鍾澄心的小舅子跑去訴苦,無功而返。成了整座龍睛郡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徐鳳年將簾子掛鉤,安靜望向魚龍幫大門,牆內隱約傳來武館弟子的習武呼喝聲。
陳錫亮疑惑問道:“就是這裡?”
徐鳳年點了點頭,笑道:“真說起來,我還在這個幫派裡頭收了個不記名的半路徒弟,笨得不行。”
陳錫亮問道:“不進去瞧一瞧?”
徐鳳年放下簾子,搖頭道:“算了,我當時戴了一張麵皮,見面也認不出。走了,青鳥。”
馬車緩緩駛出街道,只是才拐角,就有一大夥精壯漢子浩浩蕩蕩湧入街道,聲勢浩大,只差沒有把聚眾鬥毆的牌子掛在身上。徐鳳年掀開側簾,皺了皺眉頭,看到有街坊百姓指指點點,緩緩說道:“亮錫,你去打聽一下。”
陳亮錫下了馬車,沒多久就回到車廂,笑道:“老戲碼了,那個叫魚龍幫的門派中有個女子劉妮蓉,給龍睛郡鎮守一方的翊麾校尉大人瞧上了,要納做妾,似乎魚龍幫不知好歹,給拒絕了,興許是忘了給那七品的校尉一個臺階下,鬧得比較僵,於是動用關係黑吃黑來了。殿下,有句話我很早就想說了,北涼的軍職稱呼實在是不像話,校尉都尉太不值錢,得換一換,應該精簡一下,這一點北莽那邊要好很多啊。”
徐鳳年點了點頭,正要放下簾子讓魚龍幫自己渡劫,就瞥見遠處有一隊三十餘人的甲士虎視眈眈。陳亮錫瞥了一眼,冷笑道:“嘿,這位翊麾校尉也有些腦子手腕,看來是存心要公正無私各打八十大板,只不過我想去惹事的肯定受得起板子,魚龍幫可就經不起了。當這個七品校尉,真是屈才。”
“看來真要整頓北涼這些江湖門派的話,要斷許多人的財路啊。”
徐鳳年低頭戴上一張生根麵皮,淡然道:“那咱們去湊近了看熱鬧。”
原先還有商鋪小販的街道上已經空空蕩蕩,百來號漢子大多闖入了魚龍幫,還留下七八個相對胳膊瘦弱的雜魚在外頭望風,其中一隻歪瓜裂棗的瘦猴兒眼尖,瞧見了青鳥,流著哈喇就呼朋喊友一路跑過來,不外乎小姐芳名芳齡幾許家住何方這無賴潑皮慣用的三板斧,不能奢望這幫鬥字不識幾個的傢伙有何新意。他們見那青衣青繡鞋的清秀女子無動於衷,也沒敢馬上動手動腳,敢這麼傻乎乎駕車到是非窩的貨色,未必是他們幾個洪虎門嘍囉可以招惹得起,當小卒子跑碼頭,眼界興許不大不高,但不意味著沒有自己的一套保命學問攀爬技巧,那瘦猴兒不動手歸不動手,但有虎皮大旗好扯,動嘴皮子總是敢的,滿嘴葷話,視線下流,身邊兄弟們更是起鬨喝彩。
然後他們看到一個滿頭白髮的年輕男子笑眯眯走出車廂,下意識齊齊後退了幾步。
徐鳳年輕輕跳下馬車,從青鳥手中接過馬鞭,擰在手中,和顏悅色問道:“哥幾個是洪虎門的?”
瘦猴兒嚥了一口唾沫,色厲內荏問道:“你又是哪條道上的?”
徐鳳年拿馬鞭指了指魚龍幫,“勉強算是這條道上的。”
瘦猴兒一聽這話就放心了,獰笑一聲,轉頭嚷嚷道:“快來,這兒有條魚龍幫的漏網之魚!”
他顯然對於能道出漏網之魚這個說法十分得意,讀書人的講究,咱也會!
其餘四個漢子亂哄哄湧來,一起八人,面目猙獰。底層那個所謂的江湖,靠的就是人多手多棍棒多,可惜這次鬧事上頭明確發話不準抄傢伙,讓這八位好漢有些不盡興。
不等這邊動手,牆內就鬼哭狼嚎起來,然後就有等候多時的持矛甲士急速跟進,讓八個江湖好漢都下意識扭頭望去,正要收回視線,就已經倒地不起。
徐鳳年帶著沒怎麼出手的青鳥一起走向武館,陳亮錫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