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前只有一個念頭,柴夫人,我真的喜歡你。
只是司馬家族另外那個比他更忠心耿耿的高手,大步走向陶底松的屍體,一腳就踹出去十幾丈,滾落在塵土中,那麼他死前臉龐上的兩行淚水,也就註定無人知道了。
徐鳳年笑了笑,道:“夫人你就忙你的去吧,咱們反正已經把買賣敲定了,你眼前還有這麼個爛攤子要收拾,不用搭理我。”
只是柴夫人出人意料地重新坐回凳子,板凳狹小,而她為了應付今晚的刺殺,之前也迅速臨時換上了一身夜行衣,這就無形中襯托得她臀如滿月了。
徐鳳年沒有提醒她,她也許沒有意識到,也許是不在意,或者可能是對他從始至終的正人君子目不斜視,有些不可言說的“無聊”好勝心。女人心,海底針,天曉得。
她看著動亂之後雖然人心惶恐但依舊行事有條不紊的家族,輕聲道:“想要忙還不簡單,總有忙不完的事情等著,我忙了二十來年,一開始戰戰兢兢手忙腳亂,後來是胸有成竹熟門熟路,但畢竟都是在忙碌,甚至連做夢都想著怎麼把家業做大,今天啊,好不容易能偷個懶歇口氣。”
徐鳳年淡然笑道:“我比你運氣好點,也就這幾年才開始忙。而且我家就算我不做主,遇到再大的難關,也不會自亂陣腳……”
徐鳳年突然轉過頭,無奈道:“柴夫人,你是真聽不懂我下逐客令還是假裝聽不懂啊?你是忙裡偷閒了,可我也想著自個兒一個人坐在這裡,安靜發呆啊。”
她哦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下文了,也沒有起身的意圖。
徐鳳年一笑置之。
她突然喊了一聲,喊出一個名字,朝遠方招招手,很快就怯生生跑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十足的美人胚子,跟柴夫人有七八分形似,但神似不多,依稀只有四五分,畢竟柴夫人如今的氣度,是無數場磨難砥礪出來的,少女在她的溫暖羽翼庇護下長大,相似的就只能是天生的相貌了。左右腰間各自懸佩有長短兩柄錦繡刀的少女蹲在柴夫人身旁,不敢正眼去看徐鳳年。
柴夫人摸著少女的腦袋,“鐵荷是我女兒,以前聽人說中原江湖最厲害的高手要麼不用兵器,要麼就是用長劍,是去年末才開始練刀,在家裡放兵器的庫房翻來覆去才找出這麼一對刀。鐵荷,喏,這位公子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你不是年前還跟閨中好友因為爭執誰給‘那個人’當媳婦而鬧彆扭嘛,現在你比李家那個缺心眼的傻丫頭更早佔到先機了,娘告訴你,這種千載難逢的事情,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哦。”
少女驀然抬頭,瞪大那雙顧盼流神的眼眸,“他?!”
柴夫人笑眯眯點著頭,眼角餘光瞥著那個啞然失笑的年輕人,眼底則藏著一抹幸災樂禍。
少女猛然轉頭然後瞬間轉回,一臉幽怨和狐疑,“一點都不像啊。”
徐鳳年苦笑,心想這張鐵木迭兒的臉皮跟自己能像嗎?不過不像最好,難道還真去應付跟一個西域的傻丫頭,來一場“你就是徐鳳年”“對啊對啊”“真的嗎”“當然是真的啊”的對話?徐鳳年一想到這個就頭皮發麻,同時不由自主笑了起來,羊皮裘李老頭兒,以你年輕時的孤傲性子,當年肯定比自己更不厭其煩吧?
柴夫人火上澆油,低聲道:“傻閨女,真的是他,人家戴著假面皮呢,要不然你覺得那個人會大搖大擺來咱們西域?孃親還騙你不成?”
徐鳳年伸手捂住額頭。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丫頭就那麼毫無徵兆地哭出聲,如果不是柴夫人輕輕遮住少女的嘴巴,她就是肆無忌憚地嚎啕大哭了。
她好不容易止住哭聲,再度轉頭,很認真地看著徐鳳年,抽泣道:“碧水姐姐很喜歡你……”
天真的少女很快哭腔著補充道:“碧水姐姐也很喜歡你……但是她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