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謐詫異地轉頭看到陳恪西和他身邊的女人,沒想到重逢是這種情形。她強作鎮定,“好久不見,陳恪西。”
陳恪西還是陳恪西,語氣平淡,眼神莫測,身邊的女人也總是讓她出乎意料。這一位明顯與她年少時看過的幾位不同,保守工整,頗有些他念書時鄙夷的書呆子的樣子。她在心裡冷笑,這是在追求新鮮感嗎?湊齊各個型別女友大概指日可待。
林謐接過調酒師推過來的酒,向簡友好地微微點頭致意,笑著問陳恪西:“不介紹一下嗎?”
簡正想開口,卻聽老闆淡淡地說:“不必了。”隨後對她附耳低語:“Jane,你今天的工作結束了,明天見。”
簡隱隱察覺到今天一天老闆反常的原因了。她對林謐一笑:“林小姐,失陪。”心裡雖有些失落,但也即刻在餐桌拿好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
這一幕多麼似曾相識。林謐不禁腹誹,她曾經還幫他支付過一千鎊現金給某位同樣離去的牛津小姐呢。陳恪西果然還是陳恪西。
這時耳畔聲音響起,“媽咪的葬禮就在明天。早上會有人來接你。葬禮結束,律師會過來公開遺產的事。”
林謐覺得喉嚨發澀,抿了一口酒,“為什麼突然去世?”
“突然嗎?”陳恪西嗤笑一聲,譏嘲道,“不過你從不關心而已。她得了肺癌,發現得早,但沒想到惡化那麼快。撐了一年半沒撐住……”
“……Sorry……”
林謐最近一直迴避的那種情緒又回來了。她說不清對這位安迪阿姨抱有什麼感情,也理不清自己得知她過世後的心情。她該為惡有惡報歡呼慶祝嗎?可她明明忍不住低落消沉。這是因為她在為親友逝世傷心難過嗎?但她又沒法解釋她內心深處那種稱得上慶幸的輕鬆感是為了什麼。
“Miko……”陳恪西忽然靠近她,把她猛地從情緒裡拽了出來,聲音低沉,“你好嗎?”
太近了,清冽溫熱的呼吸都拂在她的臉上,“我是說,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他竟然又這樣看她。幽暗的燈光下陳恪西的眼睛好像深潭,見不到底,吸引著人想要一直往深處望去。
“嗯……”林謐不想多言。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他慢慢從她的指尖移向手臂再移向腰際的手……一切都這樣熟悉……她心下慌亂,懊惱自己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仍這麼容易受到蠱惑。只好低下頭,假裝漫不經心地轉動著酒杯。
陳恪西卻好似喪失了耐心,“是樓上的Shangri-la*嗎?”
林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
陳恪西低低笑了一聲,“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需要讓我問兩遍。”
“你住的酒店是樓上的Shangri-la嗎?”
林謐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卻重新擺上了溫和的笑臉,“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陳恪西頓了一下,一邊說著:“是嗎?那他怎麼沒陪你來?”一邊彷彿毫不在意地拿開她的酒杯,舉手叫來了服務生結賬。
“他很忙……你也有了女友不是嗎?”話音剛落,已經被陳恪西帶離了Oblix。
“女友?剛剛那個嗎?”陳恪西看著她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沒放在心上。”
他總有辦法戳穿她的心事。他以為他是誰。林謐一時氣惱,見電梯裡沒有旁人,便猛然甩開他的手,情急之下手上房卡卻掉落到了地上。
陳恪西撿起房卡,唇角一掀,斜睨著她,“怎麼不裝了?”林謐把頭撇向一邊,不想看他。
“優雅?溫柔?成熟?”陳恪西嗤笑一聲,雙指扣住她的下巴,又微微在她臉上摩挲,“裝模作樣倒是好本事。剛才差點以為你脫胎換骨了呢。”
電梯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