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一刻不停趕到寫字樓已是黃昏時分。
經過十多個小時航班,抵達東京後,她休息了幾個鐘頭,便接到陳恪西電話,讓她立刻來公司參加會議。
簡本以為老闆是得到銀座某酒店放盤的訊息才鄭重其事地來到東京,卻不想該酒店都快易主,老闆遲遲沒有動作。直到上週五,她收到北海道Niseko的土地拍賣的資料,才知道老闆虛晃一槍,目標從來不是銀座。
會議室裡窗簾密閉,燈光熄滅,投影開啟,一幀幀的分析圖表從眼前閃過。
作為滑雪勝地之一,Niseko最近幾年聲名鵲起,遊客趨之若鶩,發展前景遠大。老闆看中了這塊地也無可厚非。但市場上有傳言,這塊地早被譚氏牢牢盯上,打算建新滑雪場等設施,配合周邊譚氏落成已久的酒店。潛在利益豐厚,譚氏不可能放過。相較之下,陳氏贏面很小。
老闆不喜做沒把握的事,這一次出手不像他的作風。
簡正疑惑著,卻見陳恪西袖口捲起,雙手撐在長圓形會議桌上,神情輕鬆,對眾人說道:“這次目標不在拿地,在於競價。只要把地價抬到這個數……”
簡訝異地看著大螢幕裡的數字,竟高出市場價一半多。譚氏如果吃下這塊地……
緊接著,螢幕裡出現了譚氏的股票走勢圖。
簡這才恍然大悟看向老闆,黑暗裡他的眼睛明亮如星,聲音透出笑意:“幾年前,譚氏佔過我一個便宜,現在我想討回來。”
會議結束,她不敢鬆懈,等到其他人散去,向老闆彙報起最新公司的情況。
陳恪西聽後沉吟片刻,突然問:“鑑定結果帶來了嗎?”
“帶來了,陳先生。”
“給我。”
這時,敲門聲響起,助理匆忙推門進來,說道:“陳先生,林小姐應該快下班了。”
暮色四合,太陽最後一點光亮也即將隱去。寫字樓裡燈光雪亮,照得每個人的疲憊都清晰可見。
日曆上顯示著十二月二十四日,聖誕夜。原本這個節日與日本關係不大。但明治維新後,社會西化得厲害,日本人逐漸形成了一套特有的過聖誕的方式。
同事們討論了一天今晚的聖誕派對。可林謐唯恐錯誤重演,工作時全神貫注,一分鐘都不敢掉以輕心,根本無暇分心參與。
最後她確認再三,才敢把完成的任務戰戰兢兢地拿給上司。
齊藤佑仔細來回檢查了幾遍,沒發現什麼錯漏,點點頭就放過了她。
難得準時下班,林謐頓覺舒心,元氣滿滿地對同事們說道:“お疲れ様!”這麼多天過去,總算在新工作上找到一點感覺。
可她走到辦公室門口,笑容還沒收就瞄到陳恪西神色坦然地站在不遠處。林謐慌忙低頭,打算鑽進人流,裝作不認識地默默走開,卻被一聲叫住:“Miko……”
一時,身邊經過的同事紛紛側目而視,在他們兩人之間打量。
陳恪西倒沒覺得有何不妥,拉起她就往電梯走去。平時她被他牽慣了手,但今天電梯裡的同事眼光怪異極了,林謐如芒在背,渾身不適。
“放開我。”林謐掙了掙手,小聲求道。
陳恪西置若罔聞,緊緊抓住不放。那晚以後,她躲了他整整三天,簡直避他如避瘟神。別說電話簡訊石沉大海,週六週日去她家裡,她都堅持不開門。昨天下班趁等在門口的助理不注意,她就偷偷溜出辦公室。今天好不容易親自捉到她,他怎麼會輕易鬆手?
他不能給她時間讓她細細思索,尋找後路。以她的性格,為了躲他,過兩天辭職搬家都有可能。
電梯上顯示的數字不斷變化著:“……3、2、1。”
林謐剛走一步就被大力拽回,聽見陳恪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