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Yet  do  thy  worst  old  Time:  despite  thy  wrong,
(儘管猖狂吧,舊時光,無論你有多狠)
My  love  shall  in  my  verse  ever  live  young.
(我的愛在我的詩裡萬古長青。)
”
陳恪西唸完,闔上書,正打算關燈後起身離開,突然腰際被緊緊抱住。他回頭,看見林謐披散著長髮,仰起小臉,眼神閃亮,充滿期盼地看著他。
陳恪西表情複雜,揉了揉她的頭,低聲問她:“怎麼了?”
“陪我……留下來陪我。”林謐的聲音帶著點委屈的鼻音。
她不知道生日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後來他在劍橋的第二學期開始,雖然經常回來莊園,也會像今天一樣在深夜陪她,但是一切又像回到了原點,他再也沒有擁著她入眠。彷彿他們之間憑空又生出了一段無形的距離,他小心謹慎,不再越雷池半步。
今天是復活節假期最後一天,明天劍橋第三學期開始。他每天似乎都很忙碌,想必以後來電一定還是簡短乾脆,週末是否回來也沒有保證。四月中旬,春意盎然,她心中像是也被春風催生出一股力量。在多日累積的不捨、費解、渴求中,她這才第一次主動地,牢牢抱住了他。
陳恪西聞言,頓時心下柔軟一片,反身抱住她,猶豫片刻,正想說“好”。林謐卻像是生怕他拒絕似的,往他懷裡蹭了一蹭,越發緊緊地貼著他。
陳恪西忽覺異樣,低頭看她,仍仰著小臉,卻渾然不覺睡衣領口已在磨蹭中稍稍滑下肩,露出大片裸露肌膚。有段時間沒有這樣近距離觀察她,她好像又長大了許多,比如略微拉長的眼尾使原來的杏眼變得嫵媚,比如身上帶點奶香的清甜香氣也變得馥郁起來,比如原本瘦小的身體居然長出了旖旎的弧線……
陳恪西別過臉,阻止自己再想下去,重重推開她,聲音暗啞:“Miko,早點睡吧。”說完,腳步聲便急急遠去。
林謐關上燈,失落得又將頭埋入羽枕中。
隨著春季來臨,學校的課程也進入後半段,容不得林謐多想,十多門GCSE課程的階段性測試已經提上日程。幾所出名的公學申請時最看中的就是這一年的成績單。莉安父母是典型的亞裔家長,望子成龍心切,推崇所謂精英教育,不惜拿出大筆費用砸在莉安的補習班上。莉安叫苦不迭,哀嘆喪失自由,說什麼朋友就要同甘共苦,求著林謐一起上課。
終於考試結束,暑假到來,時隔一年,林謐又登上回東京的班機,那些之前被置之腦後的糾結又湧上心頭。漫長的航程中,她不斷仔細回憶,覺得某人真是變化無常,陰晴不定,總是讓她悲欣難分。他就像家中曾經種過的覆盆子,鮮紅亮麗的小果子,含在口裡咀嚼,滿滿的酸,卻又澀中帶著微妙的甜,令她感到刺激又上癮。
全球氣候變暖,島國也不例外。八月底的島國南部連續迎接了好幾天的三十度以上高溫。對於許多室內都沒有空調的島國人來說,真有些不習慣。
劍橋公寓裡卻氣氛驟冷,喬伊與其他幾個好友面面相覷。本來說好一起準備的學術筆記,正討論得如火如荼,陳恪西卻半路喊停,為自己的不在狀態致歉。喬伊見他臉色不佳,只好表示理解得拍了拍陳恪西的肩膀,“我們先回去了。”
等好友們魚貫而出,陳恪西又一次點開手機,見到仍沒有收到資訊,煩悶感更甚,像是有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