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十月,秋風蕭瑟。
不同於以往的低調,因為是陳恪西成年日,這次的生日宴莊重而盛大,連請柬上的著裝要求也從陳氏一貫偏好的smart  casual改成了頗為正式的black  tie。
莊園氣氛悄然改變,傭人們個個忙碌又鄭重。終於夜幕降臨,笙歌響起,賓客已至。林謐開啟門,正好看見久未見面的陳恪西從隔壁房門出來。他低頭繫上右手寶石袖釦,聽到聲音微微抬眉,掀起唇角,說了聲“hey,林謐”就闊步向樓下走去。林謐走到樓梯一半,頓步,一如去年,看著樓下的他拿起香檳在衣香鬢影中自在周旋。
陳恪西今天穿黑色緞面禮服,搭黑色領結和帶有褶皺設計的白色襯衣,這是最經典的black  tie著裝,與身邊人相比並不突出。可是他舉手投足都矜貴耐看,又配上一身人人都誇的好教養。彷彿在這浮華世界浪蕩,縱然全場眾人都穿著出色,他仍是風眼下最耀眼的那位物件。
這時林謐看到安迪招手,沒再停留,直接快步下樓。站在安迪身邊,她收起情緒,不厭其煩地向不同的人提到自己的來處。
陳路明剛到,看見陳恪西,想到白日裡的董事局會議,不免夾槍帶棒地說:“真想不到有一天陳氏的話事人會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子。”
安迪在旁悠悠開口:“這就是陳家人的規則。”
陳路明冷哼,“規則?這生意場上規則從來都是由莊家來定。”
“是莊是閒,也要看看誰手上籌碼多不是嗎?”陳恪西側身,舉杯與陳路明的酒杯相碰,笑了起來,“今天我生日,uncle一定要玩得開心。”
恰時門口出現一位年輕金髮女孩,穿露背貼身長裙,曲線畢露,美麗性感。只見她徑直走向陳恪西,與他行了貼面禮後,大方挽起他的手臂。陳恪西臉上笑意清淺,並不說話。女孩好像這樣就已滿足,繼而熱情地向安迪表達問候。
陳路明一看這場面,陰陽怪氣地說:“難怪!難怪!攀上大行千金,Kurci也真是有本事。uncle自嘆不如。”說完就拂袖離去。
女孩這才看到一臉尷尬的林謐,輕輕一笑,“這就是住在這裡的林小姐嗎?”
又是這個問題。林謐不得不重新擺上笑臉,重複了一遍已經不知說過幾遍的自我介紹。
女孩默默打量了一下她,就面露輕鬆地說:“亞洲女孩確實看起來要比實際小得多。”
林謐當然知道她在指什麼,當下心裡翻江倒海,卻只能強作鎮定,陪著安迪去往別處交際。一晚下來,沒記得場上其他人的面孔與姓名,也沒吃出今天主廚精心準備的餐點是什麼味道,只看到陳恪西與身邊的金髮女孩一直形影不離。林謐難擋心情低潮,終和安迪致歉,就匆匆回到自己房間。
陳恪西餘光掃到林謐腳步急切地往樓上走去,心裡莫名煩悶。今晚本該是他的慶功宴。之前多少人冷眼旁觀,更有甚者恨不得伸出一條腿來絆他一腳。但無論譚安迪多不情願,陳氏一眾叔伯有多不甘,他還是在這天順利戴上了這頂冠冕。就算不大飲千杯,他怎麼也應該高興才對。
可他沒有,在看到她後就沒有。十幾歲的女孩還不懂怎樣才能很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以為擺上笑容,正常說話,就沒人看得出來。她好像一直都很不開心,尤其剛才說了幾句就臉色突變,是因為他嗎?可她說過了不喜歡他不是嗎?
陳恪西覺得自己大概魔怔了,就跟那天在機場送她時衝動擁抱了她一樣。今天她開不開心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但為什麼他竟控制不住腳步,往二樓走去,停在熟悉的門口,又一次踟躕不前?
剛好管家找上來,在身旁輕聲說:“先生,有重要事情找你。”
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