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施清如。
就見她慘白如紙的臉上幾乎是一瞬間,已滿是如釋重負,眼裡巨大的歡喜與只有見了最親近的人,才會流露出來的委屈,也是他們獨處的這一日一夜裡,他壓根兒沒見過的,簡直毫不遮掩的滿得要溢位來了,與在面對著他時,也簡直判若兩人。
蕭琅心裡再一次五味雜陳,酸甜苦麻辣種種滋味兒齊齊溢滿胸腔,然後便見施清如直至往地上栽去。
他立時顧不得心酸心痛了,急急上前伸手想要接住她。
可惜眼前一花,等他反應過來,就見韓徵已疾如旋風般先搶上前,一把接住施清如,見她抱了個滿懷,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惟有暗自苦笑,他和她相遇不過就比韓徵遲了一步而已,卻是一步晚,步步晚,再沒有任何的機會,老天爺可真是有夠會捉弄人!
韓徵自不知道蕭琅正想什麼,他現下也顧不得去想旁的任何人任何事。
他只是緊緊抱著施清如,緊緊抱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寶貝,心裡喜悅慶幸得縱然此刻有人給他大好的江山做交換,他也絕不會鬆開自己懷裡的人一分一毫!
從昨日他的小丫頭落水到此刻,已快整整十二個時辰了,他雖然面上一直冷靜自持,一直在有條不紊、胸有成竹的指揮底下的人搜尋救援,可心裡有多害怕有多惶然,卻只有自己才知道。
他真的很怕再也找不到他的小丫頭,或者縱然找到了,也已是一具冰冷的……他活了二十一年,從來沒有那麼怕過。
心裡更是為自己曾經的優柔寡斷,以致重重傷害了她,更為自己前番的掉以輕心悔青了腸子,他要是當日便來大相國寺接她回去,或者即刻派人到她身邊保護她,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並且時間每往後多推移一刻鐘,韓徵心裡的害怕與絕望就多一分,直至他終於再也沒法在大相國寺後山乾等訊息,親自帶人也加入了搜救。
當時已是快交三更了,韓徵卻一直沒吃過任何東西沒喝過一口水,從到了後山後,甚至一直站著,連坐都沒坐過一下。
小杜子與丹陽郡主自然不肯讓他親自加入搜救,怕他人沒找到,自己先垮了。
韓徵卻是哪裡聽得進去二人的勸阻,自顧帶著人便揚長而去了。
小杜子沒辦法,只得忙忙帶上水和乾糧,跟上了他。
萬幸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還是讓他們找到了人,活生生的人!
所以此刻小杜子心裡的喜幸一點也不比施清如少,連眼圈都紅了,只差喜極而泣。
但小杜子終究又要比韓徵多保留了一分理智,見蕭琅也控制不住,癱坐到了地上,可見已早已撐不住,他若直接就死了還罷了,若已經被找到了再死,皇上面前可就不好交代了;
再看自告奮勇非要隨了他乾爹一道參與搜救的宇文皓,已是滿臉的若有所思,這可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加之東廠那麼多緹騎,還有宇文皓那麼多侍衛都在,人多口雜,眾口難防,誰知道回頭會一傳十,一傳百,以訛傳訛的把事情傳到什麼離譜的地步。
他乾爹處在那樣的位子,雖然絕對有那個能力護好施姑娘,可若人人都知道他乾爹在乎施姑娘,施姑娘便是他乾爹的軟肋弱點,以後針對施姑娘的人豈非更多,施姑娘的無妄之災也豈非將更多?
他乾爹防得了一時,防不住一世啊,畢竟從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就好比這次,他乾爹不就沒能防住嗎!
小杜子想到這裡,幾步上前小聲勸起韓徵來:“乾爹,姑娘和蕭大人既已找到了,還是先帶了他們回去,召了太醫好生救治,以免留下什麼後遺症吧?至於旁的,一步一步慢慢來也不遲。”
見韓徵仍是緊緊抱著施清如一動不動,只得越發小聲的又道:“姑娘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