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也是當年祝氏出銀子給我們修的,是她們母女的,不是我們的,竟、竟讓祝氏那個奶孃袁媽媽的兒子去一把火把宅子給燒了……”
施延昌已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清如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長得也那般的纖弱,行事怎麼竟能如此的果決狠辣?
莫不是她的確讓什麼鬼怪給附體了?!
施二老爺見不得父母這般迂迴半天了,都沒切入主題,直接道:“大哥,爹孃可是你的親生爹孃,我也是你的親弟弟,現在我們無家可歸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們。我們以後就跟著你了,你吃肉給我們一碗湯喝,你吃乾的,有一碗稀的給我們便成,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吃得差點穿得差點我們也心甘情願。”
頓了頓,“金氏那賤人已經死了,我身邊總不能一直沒人照顧,也不能斷了香火,只能勞煩大哥大嫂給我另娶一個老婆了,大哥放心,我要求不高的,只要能生兒子,嫁妝也過得去就成。還有就是賴屠戶那個姦夫,這些日子清如一直壓著門都不許我們出,不然我早去賴家,把姦夫全家都殺光了,大哥,您一定要派人回去把他全家都弄死,替我狠狠的出了這口氣才是。”
施延昌見弟弟說得輕巧,心裡說不出的厭煩。
‘我們以後就跟著你了’,哼,當張氏跟祝氏一樣無依無靠,一樣由得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呢?
還‘要求不高,只要能生兒子,嫁妝過得去就成’、‘一定要派人回去把他全家都弄死,替我出氣’,他以為他條件很好,老婆可以隨便挑,幾條活生生的人命也可以說結果就結果了,不會有任何後患?!
施延昌懶得再與愚蠢且沒有絲毫自知之明的弟弟多說,直接看向施老太爺道:“爹,房契是不是已經給清如了?既給了便罷了,有了你們所謂的‘鬧鬼’那些事,縱房契還在你們手裡,回去後讓你們繼續住那宅子,想來你們也是不敢的,那就任宅子空著吧。可房契不在了,地卻都還在,一年的出息也儘夠一家人過活了,爹孃難得進京,此番來都來了,便小住幾日,就回去吧,村裡的宅子沒有了,我會另給你們一筆銀子,回去好生修繕宅子,添置下人的。”
好在他俸祿雖低,油水也少,這幾年下來,多少還是攢了些私房銀子,只要能把父母親人都打發回家鄉去,別擾了他如今的日子,他就當破財免災了。
有恃無恐
施老爺子施老太太聽得這話,卻是急了,“老大我們不能回去,地契也給了清如的,她早已安排袁媽媽一家人住進了宅子裡,地也給了他們家幫她管著,說了以後一應出息,都是她的,哪還有我們的份兒?何況、何況她說了此番進京後,讓我們必須跟著你一起住,除非她發話,不然不許與你分開,她那麼可怕,我們可不敢違揹她的意思,你還是……”
施延昌沉聲打斷了老夫妻兩個,“就算清如真那麼可怕,以後她在京城,你們在老家,兩地相隔千里之外,她也是鞭長莫及,何況當中肯定有你們不知道的事,等我查清楚後,自然你們就明白了,就更沒什麼可怕了,為什麼不能回去?”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你們真以為我在京城很容易,日日都在享福麼,幫不了我分毫、從來不體諒我分毫便罷了,還要一再拖我的後腿,生生把好好的女兒給我養成了仇人。你們可別忘了,這麼多年以來,你們吃的穿的住的都是祝家的,對她好一點兒怎麼了,我真是……呼……”
說到最後,煩躁得說不下去了,惟有重重的喘氣。
施二老爺見大哥生氣了,小心道:“大哥,不是我們不體諒你,實在是清如現在真的很可怕……說來說去,都怪金氏那個賤人!可賤人已經死了,事情不發生也發生了,我們也真的怕了清如,不敢再回去了,大哥,你千萬別不管我們。大哥是不是怕大嫂容不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