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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戚曉只是長白宗內一名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普通弟子,死了他一個又不耽擱些什麼。他一邊將自己徹底摘了出去,同時又穩住了馮綺雲,可謂一箭雙鵰。
戚曉素來性子溫軟,等罪名扣實,就算他能捱過大刑逼供,這等恥辱他也必要自盡。到時候人只要一死,一切罪責與他宮垂雲皆無關聯。
宮垂雲這鍋甩的甚至連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他只看著那昏迷不醒的戚曉嘆息一聲:一切皆是你命,你命生來就苦,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於是一切屎盆子就順理成章扣在戚曉的頭上,這全套事兒就變成了:戚曉給宮夜光飯食內下藥,害宮夜光靈能失控後泯滅人性違逆人倫將其玷汙而今日掌鈴尊者突然暴斃,沒準就和他就有什麼瓜葛反正審他就對了。
不僅要打,而且必要動刑審他!馮綺雲目眥欲裂,齜著牙,在戚曉下牢之前衝著那些掌刑弟子們用用沙啞的聲音喊道:這人挑著此時行此勾搭,必是和魔界有聯絡!況且今日掌鈴尊者突然暴斃沒準沒準就和他有關係!審!!嚴刑拷打他!!審他!
這些莫須有的罪行成功地串聯到一起,讓人們不得不懷疑這背後還有什麼天大的秘密。單薄又溫暖的少年就在人們口中變成吃人又妖孽的魔鬼。掌刑弟子看著戚曉那張脆弱又清秀的臉,努力將它想象成惡魔的模樣。
於是就有了這滑稽又可笑的一幕。戚曉艱難地喘息著,聽著那一樁樁一件件和他其實根本沒有關係的罪狀,之後那掌刑之人舉著烙鐵,燒紅的炭火將他毫無血色的臉映出詭異的紅。那掌刑弟子的臉逐漸逼近: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究竟是誰派來的?你招是不招!?
戚曉聽著這話,反應了很久很久。
最終他艱難地翕動嘴唇:
我不是任何人我沒有
微弱的爭辯就淹沒在刑具與機械嘶啞的轉動聲裡。烙鐵狠狠貼在那蒼白的面板上,發出一連串可怕的滋啦聲
水牢外,宮展眉不顧阻攔強行要闖。
讓我進去!宮展眉在牢外大喊:這不可能!我師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我去問他!我去問我師弟你們休要攔我!開門!
戚曉在劇痛的恍惚之中,聽見了熟悉的溫柔的聲音。
那一瞬間,他眼淚唰地一下子就淌了下來。
夜光師兄教過他,寧可流血也不要流淚。戚曉一直死命忍著眼淚,可當他聽見宮展眉的聲音時,他還是不受控制地哭了出來。
師姐師姐。
是展眉師姐呀。
從小到大,展眉師姐是除卻宮夜光外,對他最好的人了。
戚曉從小無父無母,他曾經最大的企盼就是有一個像宮展眉這樣的姐姐。
宮展眉會削不斷皮的蘋果,就是她教的戚曉如何削蘋果。展眉師姐平日裡看似循規蹈矩,一本正經,可每次帶頭淘氣搗蛋的總是她
宮展眉天資過人,早早就下山歷練,看過見過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她會梳頭髮,給戚曉每天梳不一樣的髮型,她會講各種奇怪的故事,是她教會戚曉認識各種花花草草,是她每次都會帶各種奇怪的花種子給戚曉。
長白山氣溫極低,山巔有積雪終年不化,極難長出什麼植物來。可宮展眉告訴戚曉,她覺得戚曉一定能在長白種出花兒來,因為戚曉是長白宗最好最好的孩子。花兒都是通靈性的,只有心如白紙般的人,才能在氣候這麼艱難的地方把花草養活。
宮展眉說的沒有錯,後來,戚曉的確在長白種出了花。
宮展眉說的很多事情都成了真,戚曉覺得他大師姐根本不用修仙,因為大師姐她本就是仙女呀,所有有關她的記憶都是那樣美好,那樣溫暖。
她是冰原荒野上生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