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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您能。曲遙哭道:您上天都成。
耳邊突然傳來昊天鏡的一聲秘音,那鏡子用一種極其猥瑣的語調道:嘿嘿嘿,他不僅能上天,他還能上你。
曲遙咬牙,紅著臉一巴掌打在那別在腰間的昊天鏡身上。
嗯?澹臺蓮皺眉:你們方才聽見有什麼人慘叫了一聲麼?
沒有沒有。曲遙賤賤一笑:估計是鳥叫,師叔你聽錯了。
曲遙嘆息一聲,事已至此,他也無法反駁,只能先忍著。曲遙開啟包裹,看了看裡面的東西,竟是幾套再平常不過的俠客黑衣,並不是蓬萊的弟子服。
哦,從今開始,你在外面便不算蓬萊的人了,宮主應該也說過,你的弟子籍已經被登出了。你日後在外的身份便和蓬萊沒有關係,你現在的身份,是出門在外照料玉清尊者飲食起居的小廝。雲書微笑。
曲遙翻了個白眼,心說不就是讓他當澹臺蓮的狗腿子嗎?用得著措辭這般文藝麼?
曲遙看了看那些衣服,之後道:也挺好,我本就不愛穿蓬萊的衣服,又長又拖容易絆腳還愛髒,又不好打理。就這身黑色衣服倒也不錯。
澹臺蓮一臉恨你不怒哀你不爭,瞪了那曲遙一眼。
這時,遠方的海螺號再一次響起。曲遙看向遠方蓬萊宮門前的太極臺,穿戴好衣冠的蓬萊弟子們已經紛紛站好了。
今日早會便是為了歡送玉清尊者出海遊歷的,我便先過去了,玉清尊者也快過去吧,早會之後,幾位便能出海了。
雲書說罷,施了一禮,化作白鶴飛向了蓬萊宮太極臺。
曲遙也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站在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
今日的海風甚是和煦,天空蔚藍,海浪翻白,薰風吹的人神清氣爽。
澹臺宗煉站在太極臺最上方,三尊位列其後。晨會由澹臺宗煉主持大局,所說的話大體就是玉清尊者清修多年,終於要出海去遊歷修行普度世人苦難了。臺下弟子們一聽到這,已是一片哀鴻,有幾個女弟子甚至承受不住當即掉了眼淚下來。畢竟蓬萊小王子要離開蓬萊了,這些女冠們從此就要夜夜輾轉反側,飽受相思摧殘了。
澹臺宗煉接過雲書手中酒爵,斟了一杯,遞給了澹臺蓮。澹臺蓮微一遲疑,澹臺宗煉笑笑道:蓮師弟,此為素酒,乃是願你出海平安,一切順遂。
澹臺蓮聽罷,垂下眼瞼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身後三尊一人接了一杯酒,向澹臺蓮和寧靜舟敬酒。那廂澹臺宗煉接過一杯酒,舉杯之後,亦向遠方的曲遙舉了舉酒杯,微微一笑。
曲遙一愣,發現澹臺宗煉在看自己,不覺害羞地摸了摸鼻子。
一切停當後,遠處鐘樓裡傳來清脆的編鐘之聲,澹臺宗煉長袖一揮,便有幾位手持鼓樂琵琶的仙童幻化了出來。
長風吹來,仙樂響起。曲遙聽見那熟悉的調子瞬間一愣。
太久了,這首歌,他已經太久沒有聽過了。
琴箏響起,合著遠方海潮之聲,彷彿霖霖仙音。
那是蓬萊的門歌。
每當門歌響起,不是年節大祭,便是送行。
澹臺宗煉第一個吟唱了起來。他閉上眼睛,蓬萊的門歌是一首極其沉鬱的古調,這首歌甚至比蓬萊宮的年紀還大。當他唱出第一個字時,天地間似乎一片寂然,鷗鳥不鳴,海浪不翻。
虛海終無涯,遼極浩渺煙
煙水霖霖,絕茫人間。
滄浪藏仙蹤,吾祖藐艱險
大川中闢蓬萊間。
澹臺宗煉聲音渾厚悠遠,他身後的三尊和臺下的蓬萊弟子們一聽,紛紛和著那首古調唱了起來。蒼茫遒勁的歌聲向遠處飄去,曲遙的心微微一動,這歌聲一如當初他聽見的一般,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