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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你回來了。
宮夜光的周圍,響起輕輕的腳步聲。
那是長白宗內所有的弟子,他們靜靜地走至天池邊,在萬丈陽光的照耀下,跪在天池之畔,用那從自肅之時遺留下的大拜之禮,長白弟子們莊肅地將掌心貼於額頭前,長跪於天池之畔。鶴羽和海屋添籌紋在清晨的山風裡飄搖,練成一片鶴羽的海浪。
曲遙向那些跪著的弟子看去,那些人裡,有砸過戚曉東西的師兄,有欺負過戚曉的師兄,還有幾個,是曲遙在幻境中看見的,曾經在蘋果樹下和他分蘋果的,與他最為親厚的兄弟。
冰冷與隔閡被盛大的日光暖化,這些漸行漸遠的少年,他們的手最終握回了一起。
如太陽一般溫暖的力量,融化原諒了一切。
宮展眉再抑制不住,淚流滿面,她上前幾步囁嚅道:曉師弟回來吧
北境的長風拂過宮展眉的側臉,淚水混合著細雪,一顆一顆飄進天池之中,曲遙在那一瞬間,似乎在水底看見了金色的光點。
遲到的諒解與公正,最終都給予了那單薄而溫柔的少年。
回來吧。宮展眉跪在天池之畔,她張開雙手輕聲說。
師兄師姐來接你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長白結束!
、亭瞳夜光,不訴離殤
第一道破曉的晨光照耀至天池之上,一切喧鬧的、骯髒的、混亂的,此刻都歸於岑寂。
曲遙看了看跪在天池畔的那些長白弟子,與其一道彎腰默哀,末了,他垂下眼眸,伸出手掌,掌心是那枚已經將他手掌硌出紅痕的隕生玉。
為了這塊東西,曲遙幾次險些丟了性命,不過也還好,曲遙垂下眼瞼,緊緊握住了那枚碎塊。
澹臺蓮在一旁默默看了一眼曲遙,他沒有作聲,只是別過了頭。
良久之後,沈清河直起身子,上前去扶一旁的宮夜光。
宮夜光良久未曾起身,沈清河看著宮夜光的臉,想起之前宮夜光看見陽光時的樣子,他輕聲安慰道:大師兄,別怕再不會有人傷你了
宮夜光垂著睫羽,陽光將他鬢髮與眉梢鍍上一層金光,他靜靜看著那一頃碧波盪漾的池水旋即微微揚起唇角,露出一抹脆弱卻絕美的微笑來,他輕聲道了句:我不怕。
曉師弟在這裡呢。宮夜光說。
他在的地方,我都不怕。
經此一役,長□□銳折損殆盡,內門大弟子中,只留下一個宮展眉。
如今宮展眉是宗內唯一剩下的護法弟子,宮主宮垂雲已死,大弟子宮夜光與掌琴弟子宮蘭卿一死一傷,長白宗內的未來與一切,一時間就這樣落在了一個剛過桃李之年的柔弱女子肩上。
曲遙看向宮展眉,眼神沉了沉。
逝者已逝,可未來的重擔,卻都要由她一人來抗。
長白宗西坡之上所有建築幾乎一夜被毀,唯有天文峰的弟子閣和東山上幾棟小樓沒有毀掉。曲遙經這一夜,早已被折騰的筋疲力盡,遍體鱗傷。於是他被幾個弟子扶了下去,與澹臺蓮,寧靜舟一道,被送去宮展眉臥房中修養。
你這幾日且先在山上好好養傷,我一會兒叫人給你送藥,等我處理完接下來瑣事再去探你。宮展眉摸了摸曲遙的腦袋,輕聲道。
宮師姐你曲遙皺了皺眉頭,看向宮展眉腹部,他想起之前水下宮展眉受的那一擊,那一擊本就致命,因著白秋涯龍鱗,宮展眉才沒有死去,可現如今她剛從閻王處撿回一條命,便要操勞起來思及此,心中順下的氣頓時又提了起來。
去休息吧,我無妨。宮展眉似乎看透了他的意思,轉過身搖了搖頭道:眼下我絕不能倒下。
曲遙目送著宮展眉離去,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