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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遙猛地停住了腳步。
宮垂雲看著曲遙的模樣,得意地哈哈大笑:我聽說你可是個情種,極是重情重義!滿山頭來回翻找這塊碎片,不就是想要救活你的小情人麼?
曲遙渾身一凜,動作就僵在了原地。
澹臺蓮在聽見這話時,身子在夜色裡頓住了。
他靜止在那裡,彷彿隨時都會崩塌。
這漫山遍野的長白宗弟子,說到底也不是我兒子閨女,既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那就一起送走,便也罷了。宮垂雲獰笑著,看向隕生玉搖頭道:戚曉這孩子真是個傻子,明明有機會活下去的。只有他同意將肉身獻與隕生玉,化身成上古邪魔,便能脫離這腐生寒鐵棺,不然啊他也不至於在棺材裡一直捱到死呀
曲遙只覺得渾身氣血倒流,氣的直顫。
結果他卻說什麼?為了他愛的人,他寧死也不會獻祭自己?宮垂雲諷刺地一笑:長白宗內這些人和這山頭留著也是沒什麼大用了,既然戚曉不肯獻祭,那總要有人來赴這趟盛宴,曲遙啊曲遙,你可知這隕生玉為何能將死人救活麼?
宮垂雲微微一笑,眼光逐漸變得邪肆:隕生玉這東西,裡面可是封印著戮神客仇墮骨生前的畢生的邪攻啊!
曲遙微微一滯,仇墮骨,於他而言,是個略陌生的名字。
妖人!你說什麼!?澹臺蓮猛地抬頭,看向宮垂雲,臉色極盡難看。
下一秒,卻見那宮垂雲生生咬破指尖,任那血水肆意滑下!血液滴在隕生玉上,放射出極其詭異又妖冶的光芒。
戮神大人銀靈在上!吾願捨身於你還望你
突然間,一切都恢復了寂靜。
宮垂雲突然間止住了所有動作。
那老賊顫顫著回過頭,眼神裡全是不可置信與茫然無措。
一把匕首穩穩當當地插在宮垂雲的後心處,之後噗嗤!一聲,匕首被生生拔出,血液如同泉湧般傾瀉而出。
宮垂雲在那一瞬間瞪大眼睛,他努力調整著眼睛內的焦距,這人似乎是死也不肯相信,那個在他身後用匕首捅進他心臟裡的人是誰。
那是宮蘭卿。
是他的掌琴大弟子,宮蘭卿。
你你
宮垂雲齜牙咧嘴瞪著眼前的青年,想說些什麼,卻是隻能嘔出一大口骯髒的血。
宮垂雲的眼神逐漸渙散,他無力地顫了顫,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打在那個眼前那個青年身上
然而下一秒,又是一聲鈍器插進血肉的聲音
宮蘭卿像是一尊將死的木偶,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械,他手執著利刃,一刀一刀插在曾經那個他曾經發誓要守護一生的人的心臟裡。
宮垂雲死不瞑目,直直地後仰,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場面生生嚇呆住了。
所有您想說什麼呢?宮蘭卿滿臉都是鮮血,他面無表情地伏下身子看著宮垂雲的屍身:想說我是廢物麼?或者孽畜?再或者你這垃圾?
師父。宮蘭卿彎下身子,就那樣直直地看著那個死去的老者,他明明還在說話,曲遙卻覺得他此時此刻已經死了。
宮蘭卿此刻彷彿像是個□□控的行屍走肉。
師父你說的真對,我什麼都不是,我誰也不如,我不如宮夜光,更不如曲遙就算你死了,我在你心裡永遠也什麼都不是。
宮蘭卿說著說著,突然笑了起來,聲音扭曲又幹澀,像是地獄裡受刑的惡鬼。
那既然如此,我就爭氣一次,叫您看看,我也不是那樣無用的。宮蘭卿哈哈大笑,直笑到臉上滿是血淚。
您此生,孽障已經足夠多了毀掉長白,屠盡長白宗所有弟子的人該是下無間地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