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經,就準備趕緊跑路,卻不想那孩童大聲道:求國師大人救我!願為大人奉茶侍衣!鞍前馬後!
師卻塵一愣。
國師大人萬不要信他花言巧語!老住持道:若不將他嚴加看管,他定要為禍世間
若我將你救回去後,也是鎖在甕中呢?師卻塵淡淡問道。
寧住仙家地甕,食蛆蟲之嗣,不住禿驢金殿,聽他狂吠唸經!
師憫慈大罵。
這兩句話,性格有稜有角的師卻塵聽了極喜歡。
師卻塵便將他順手帶了回去,放在太微殿偏殿,行些灑掃之事。
師卻塵也並不敢魯莽,他雖沒看出這孩子身上哪裡有問題,卻不敢掉以輕心,一旦有異,便決意除之。
就這樣,那個眼神如炬卻又瘦弱不起眼的孩子,便在偏殿之中生生打了三年雜。
這三年來,他每日都寅時起床,騎馬去殿內荼蘼院的池水之中為師卻塵採雪蓮入藥。臘月之時,荼靡院池水極寒,那孩子凍的雙腳生瘡,也每日都為師卻塵送花。
師卻塵看在眼中,從未說過什麼,也從未理會過。
真正收他為徒的機緣,還要從萬國法會說起。
那是萬國法會,諸邦國進獻。
法會之中,便有演武一項,本來是給諸國仙宗子弟們一個演武切磋的機會。如今仙宗式微,師卻塵內門座下只有兩個弟子,一個潛心鑽研數術,另一個入門不久,不大能應戰。然,對方卻是早早的有備而來。
演武中的其中一支,便是毗藍教妖人。
毗藍教乃是苯教分離出去的一支,憑著苯教心法與邪修如今勢力已然壯大。來中原的本來目的就是為了揚名立萬,那毗藍教的小妖僧,憑著幾樣詭譎的密宗法器,打的師卻塵的徒弟重傷涸血,另一個直接昏死過去。
景騁原與師卻塵坐在輦內,面色皆極盡冷峻,卻不想那毗藍教妖僧竟還出言無狀,在師卻塵的雷區活蹦亂跳:打傷國師之高徒,實在抱歉,可堂堂大舜竟無人應戰,屬實可惜。
師卻塵轉身回到看臺內,師卻塵抽出束髮之木簪,三千銀絲瞬間傾瀉而下。師卻塵將那木簪向桌子上一拍,冷然道:座下外門門生,誰能迎戰毗藍妖人,我便將此簪賜予誰,此簪為信物,得此簪者,可向我許一心願。
師卻塵束髮之簪是崖檀之木所制,乃是萬丈山崖邊一棵已經枯死了上百年的檀木樹根所制,伐木之人冒死取之。此簪極靈,已生得精魂。師卻塵此話一出,國相府滿堂門生無人應聲,誰都怕死,都沒說話。
一旁正擦祭臺的男孩抬起純黑色的眼睛,靜靜看向師卻塵。
可許一心願?
男孩輕聲問。
師卻塵一愣,滿堂外門弟子也俱是一愣,大家齊齊向門後看去,但見那個瘦小清秀,長得像個女孩般的少年走了出來,男孩抬起頭,看向師卻塵輕聲道。
師卻塵凜了凜眉,沒有說話。
若能得國師大人一個願,我可一戰。那少年道。
你能贏?有幾成把握?師卻塵下銀色的睫羽,審視這個不要命的小子,挑眉輕聲說道。
沒有把握。
男孩直視著的師卻塵眼睛坦然說。
若贏不了,死在這臺上也是好的。
當個小廝固然好,可誰又想當一輩子小廝呢?
師憫慈這麼說著,放下手中的抹布,堅定地走出了看臺。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血葫蘆一般渾身鮮血的青年爬了回來。
滿座俱驚,人皆大駭。
他顫顫巍巍伸出滿是鮮血的手,執起了那隻崖檀之簪。
國師所說還作數麼?
男孩幾乎廢了一隻眼睛,半個眼珠已然脫離了眼眶,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