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他才發現自己有多天真。
白藏之立馬揚刀,長陌刀在景晗誠身上七進七出,剁餃子餡一般砍向景晗誠的屍首!白藏之邊砍邊罵:你特孃的才小白臉!去閻王爺那兒當你的小白臉罷!
師姐!師姐!別擋我!我要看手剁餃子餡!!!允卿門外門小師妹燕燕手舉著排簫蹬著兩條蓮藕般的小腿大聲道
陳念微笑著捂住燕燕的眼睛:你太小,這太血腥,你看不了。
一旁的玄甲紫龍騎盡數呆了!一夜之間,景晗誠和國師烏樞剎羅說沒就沒了!紫龍騎軍士們盡數愣怔地看著白藏之剁景晗誠,臉上全是震悚與恐懼。
那躺地上的景晗誠已經成一具變成了一堆白藏之顯然是還不夠解氣,可終究是想到了更加重要的事,他收了刀,眼神從冰冷轉成燎原一般的焦急,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向曲遙,一把握住曲遙肩膀顫聲道:天端人呢?他現下在哪裡!?我要去找他!
是了,我們近來也在尋找天端,都已經找瘋了!允卿門的仙女姐姐一聽這事,顯得同樣焦灼。嶽秀秀顰眉焦急問道:曲小仙長,既然你曾經歷過那生魂駐,可知天端的下落?
這曲遙拼命回憶生魂駐中的最後一幕。
季天端刺殺烏樞剎羅失敗,烏樞剎羅在水臺之上便挑斷了他的手腳筋。就在烏樞剎羅準備將他折磨至死時,姚鏡流突然闖入,以性命作抵擋,將已殘的季天端身上綁上木塊,扔入河中,又以肉身相搏,已至季天端最後被水衝遠
他看向白藏之焦灼悲怮的眼神,默默咬了咬牙。
情況許是沒有那樣樂觀,我們如今若還有一線希望,便是那姚鏡流了藏之兄,你要做好準備。曲遙沉了沉目光輕聲道。
就算是季天端僥倖沒有死,那他如今,也已經殘廢了。
他被姚鏡流救下時,手腳筋已經被挑了,琵琶骨也斷了。
季源遠大駭,她臉色鐵青,幾乎是顫抖著看向曲遙震驚道:你說什麼!?天端他天端他怎的了?
曲遙輕聲說,之後將季天端迷暈允卿門眾弟子,獨自一人刺殺烏樞剎羅之事盡數講予了眾人。
季源遠聽罷,愣怔地看向遠方,許久未說一句話。
天端太傻了!他怎麼這樣傻!?他這個傻子!!嶽秀秀哭著大罵。
在場諸人皆是季天端同門師姐,一聽此言,幾乎都是悲痛欲絕,潸然淚下。
然而那一刻,曲遙的眼神,卻看向了人群之外的白藏之。
白藏之聽罷,沉寂在晚風裡,許久未動。
他沒有任何表情動作,可曲遙在那一刻清楚地察覺到,他的心臟已然瀕至碎裂。
藏之兄你曲遙抿了抿唇,想安慰一句,卻腦中一片空白。
夜風拂過白藏之蒼白的面板和金棕色的長馬尾,他愣怔地看向遠方寂靜的廣陵,然後默默地摘掉了臉上的狼骨覆面。
我以為,我一直是那個煮海的張生和屠龍的柳毅,為他抵禦一切苦厄,為他擋下一切劫難。
沙啞低沉的聲音如同喟嘆一般,化進無垠的夜風裡。
卻是不想,最後的最後,屠龍的是他,煮海的也是他。
抵擋一切的,還是他。
知不為卻偏要為之。
季天端,他是允卿門內真正的男兒。
曲遙嘆道。
無妨,我已經無所謂了。
白藏之仰起頭,收了陌刀,一甩披風,轉身騎上馬,動作決絕而灑脫。
他若還活著,我便陪著他直至百歲之後。他若是死了,我便下地獄陪他赴死。相隔的不遠,我必能在他投胎前尋到他。
只是去另一個地方與他廝守終生罷了,沒什麼可難過的。
白藏之笑笑,碧色的眼底是釋然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