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門才恢復了俗姓。蓬萊素來遠居深海不理世事,如今蓬萊親自駕臨,難不成是為清理門戶?可曲遙就是論起來也是徒孫輩,更不算是蓬萊的弟子啊
你們蓬萊怎麼回事?曲遙是我們抓到的!
就是!要搶功嗎?
稍有些見地的此時都不在言語,只有幾個不懂事的鼠輩開始嚷嚷。
憑空出現的潮汐之中的灰藍色衣裝的青年們如流水一般分散開,繡著海水江崖暗紋的大袖在空中獵獵作響,雪色的龍華衿在空中肆意飛舞。
空中的蓬萊弟子分成兩排,讓開中間的通道,曲遙努力抬頭向他們中間看去,卻猛地被那金光刺的睜不開眼睛。那弟子們中,有白衣的青年御劍而來,青年的髮尾竟是純淨的銀色,他腳下的長劍泛出金色的光澤,光暈繞在他周身,脖上那玉白色的龍華衿飄忽如同長龍一般,那青年長身玉立在劍尖,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
澹臺蓮冷冷地盯著臺下的眾人,即便他一聲不出,卻依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和壓迫感
澹臺蓮!人群裡不知道有誰認了出來。
那是浮屠蓮花,澹臺蓮!
將死的曲遙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這個人便是殺死師父的人!這個人就是將曲天風捅了一身窟窿的人!這個人便是和他不共戴天的人!
曲遙抬起頭想看清那個人的容貌,可他周身的光芒卻是那樣灼目,逼的曲遙根本無法直視他,只能在光圈之外看見一片飄飛的衣袂。
曲遙。來者沉聲說道,語調容不得絲毫反抗:我是你師叔。
和我走。
曲遙抻著脖子,看不清那個光芒中的人臉,只看見了那人脖上繫著的雪紗龍華衿,曲遙用盡力氣罵道:呸,你是哪個山上哪棵蔥?三伏天帶個大圍脖跟變態似的,老子憑什麼跟你走
下一秒,曲遙的臉上就被憑空扇了兩個耳光
由此可見,曲遙和他師叔澹臺蓮見的第一面就開始打仗,由此可以得出,這就是為什麼後來兩個人的關係始終未曾和諧過的原因。
仙門眾弟子不敢言語,所有人都恨恨地看著蓬萊的弟子們上前,澹臺蓮看也不看這些仙門弟子們,輕飄飄抬了抬袖子,那柄名叫鶴影寒潭的長劍便輕靈地挑起來曲遙的衣服,將他挑了起來。
曲天風死不足惜,留下這麼個徒弟,倒有幾分骨氣,比之現下仙門中螻蟻之輩,不知可愛到了哪兒去。
澹臺蓮身後,一名騎在巨大海鳥之上喝酒的大叔打了個酒嗝,撓了撓鋥亮的腦門。
那人便是蓬萊的上清尊者,澹臺觀止。
有這樣的徒弟,倒也不算白活一遭。你我自居仙門正派,座下弟子有這般骨血脾性的,又有幾個?
澹臺蓮輕聲道。
就是這嘴實在是欠,得好好管教。澹臺觀止哈哈大笑。
兩側蓬萊弟子一聽這話,都低下了頭,地上那些暴揍曲遙的仙門弟子,面上表情五顏六色,都不很好看。在場所有人有半數已經已經猜出澹臺蓮和澹臺觀止此行的目的了。
他們是要收曲遙為徒。
和方才桃溪澗谷主的天上掉餡餅不同,被蓬萊收去當徒弟,這簡直是天上掉滿漢全席。
曲遙沒有力氣反抗,他直接便暈了過去。等再醒來的時候,便已置身了蓬萊。
那之後,他陰差陽錯地成了蓬萊仙門的弟子。再之後,他又陰差陽錯地入了他仇人的門下,要兢兢業業地喚澹臺蓮一聲師叔。
時元少時父母雙亡,打小便投奔桃溪澗中的叔嬸,還有大伯。叔嬸有三個孩子,時元是這裡最小的。他自幼在桃溪澗中被叔嬸帶大,他師從桃溪澗主,一家人都是大夫,而且均是名醫,隨便拿一個名號出去在江湖裡都是響噹噹的存在。
時元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