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在墳塋之上,然後默默地看著那兩塊極簡易的墓碑。
她們不該叫甲乙丙,她們是有名字的。
曲遙看著那以木板刻成的簡易墓碑,她們叫於琳,秦夢瀾,遲月。
突然,曲遙背後響起一個帶著驚詫的疲憊女聲,那聲音極盡沙啞虛弱,彷彿對方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一般。
曲遙?你怎麼回來了!?宮主臨終前那樣交待你!讓你留在焚心冢!你身為蓬萊弟子!怎麼可以違背宮主遺志!?你當領罰
是澹臺微。
澹臺微明顯是受了重傷,此刻已是強弩之末,訓斥之言語都是虛張聲勢。宋春水站在澹臺微身後,春水師兄的境況顯然也沒有那麼好,卻多少比澹臺微強一些。他滿臉擔憂地看著澹臺微,彷彿準備隨時攙扶即將倒下的她。
曲遙轉過身,眼光極沉靜莊肅,直直看向澹臺微。
澹臺蓮素知澹臺微厭惡曲遙,上前一步想要將曲遙擋在身後,卻被曲遙拽住了手腕拉開了。
我臨走前,已被蓬萊除名了,太清尊者忘了麼?所以違背個宗主遺志,也不算什麼大事,更不必領蓬萊的罰了。
曲遙這會子並不想理會她,只是淡淡道。
曲遙看向澹臺微,在他的記憶裡,澹臺微始終梳著一個一絲不苟的沖天髮髻,髮髻上插一把精鋼扇,可如今,她頭上的髮髻散了,龍華衿也不再是那般整潔飄逸,海月袍上全是血汙,頭上的精鋼扇子也不翼而飛。
她率領蓬萊餘部與師憫慈關押登州百姓的屍器整整打了兩天兩夜,這才保住登州百姓暫時的平安。曲遙看著她默了默,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澹臺微這般狼狽的模樣。
澹臺微被曲遙噎的一愣,她沉默半晌,終於嘆息一聲。
是了,你又怎麼會聽話。
你是師兄的徒弟,秉性自然跟你那師父一個樣。曲遙聽見這話一愣。
澹臺微是全蓬萊尊者裡,最討厭他的一個。曲遙入門之時,澹臺微便極力反對,曲遙入門之後更是沒給過他好臉子,更是極喜懲罰曲遙,不是罰跪就是抄清心訣,在曲遙心中,澹臺微和晦氣這個詞兒就是一奶同胞。
我師父他曲遙顰著眉頭,欲言又止看向澹臺微。
澹臺微卻轉過身子,背對著曲遙。
澹臺微這明顯話裡有話。
曲遙,你知道一直以來我為什麼厭惡你麼?澹臺微沉默半晌,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