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時間這麼長,他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學,但是這樣一來,就免不了得跟人交流。
這一點最讓路時櫟恐懼。
他害怕陌生人,卻不可否認內心的孤獨感,渴望擁有又害怕失去,他有嘗試改變,但交流的過程中,他的笨拙,他的不善言辭,給人一種孤僻感。
沒人喜歡這樣的人,於是,他越發願意獨處,躲在暗處觀察。
「你這樣可不行,沒什麼好怕的。」
路時櫟給自己打氣,加快步子想離開大橋,忽然,alpha濃鬱的資訊素被風吹在耳畔。
是成遂
路時櫟腳下一僵,走了幾步停在原地,沉默的看著地上的白雪,臉上卻一點也不意外。
差點忘了,他還有最後一件事沒做。
「路時櫟!」
成遂急切的把人拽進懷裡,用力扣住路時櫟的後腦勺,喃喃道:「你沒事,還好你沒事」
成遂做了很多準備,在選擇沈筠那一刻,身體某處不斷傳來崩裂的聲音,撕的他身體各處疼的要命,尤其在看到床上的鮮血時,那股勁兒更重了。
直到路時櫟待在他懷裡,所有疼痛全數消失,就連體內缺失的東西也歸回原位。
原來,路時櫟對他這麼重要。
他把人抱的更緊了,力道大的像要把人揉進體內。
幸好,他還在,幸好,還來得及。
路時櫟沒有掙扎,任由成遂抱著自己,先前所有的抗拒和癲顫全都沒了。
等了很久,他輕輕抬頭,眼裡沒有任何波瀾,安靜的跟成遂對視:「你來啦。」
說完往後退開,低聲問:「你找到沈筠了麼,他脫離危險了吧,你怎麼不陪著他。」
兩人相視,路時櫟口氣和眼神平靜得嚇人。
成遂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知道路時櫟聽到了,在oga最無助的時候,他選擇了沈筠。
這是什麼解釋都無法挽回的決定。
選擇了沈筠,就代表他拋棄了路時櫟。
成遂無法解釋,艱澀轉移話題:「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路時櫟笑了,嘴角上翹,溫柔的能將風雪融化,「沒有啊,我很好。」
一句話將他之前的恐懼全掩蓋住。
路時櫟的心情從來沒這麼輕鬆過,甚至能平靜的跟成遂說:「你快去陪他吧,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需要你照顧,我自己可以——」
話說一半,路時櫟急忙住嘴。
他怎麼忘了,成遂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說那麼多有什麼用。
不著痕跡的又往後退了一步。
外套被風吹開,跟圍巾相連的面板中間,露出觸目驚心的痕跡。
成遂瞳孔猛縮,死死揪住大衣,眼裡的盛怒溢位眼眶,憤怒道:「何錫淵他對你怎麼了,他——」
「他什麼都沒做,」輕飄飄打斷,扯開成遂的手,路時櫟理了下圍巾,「你快去吧。」
什麼都不說,成遂很焦慮很不安,這種感覺,比之前路時櫟抗拒他的靠近還要明顯。
兩人明明相隔很近,他卻有種觸控不到路時櫟的感覺。
成遂慌了神,雙目充滿紅血絲,拽著路時櫟,異常艱難的張嘴:「你跟我一起去,你知不知道,他是——」
後面的話被他咽在肚子裡,只是執拗的讓路時櫟跟他走。
路時櫟沒興趣知道,更沒想法跟成遂走。
被弄得煩了,猛地甩開手,提高聲音道:「成遂,你能不能別逼我了!你讓我過去幹什麼,看沈筠躺在床上的樣子,是想讓我愧疚死麼,你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非得我死了你才會放過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