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剛才的混戰,傷到哪了。
知道自己不該多事,可成遂受傷多少跟他有點關係。
路時櫟還在思考,成遂猛地佝僂著腰,壓抑的咳嗽聲從嗓子眼裡湧出,咳了幾聲,徒然半跪在地,一口血從嘴裡噴了出來。
見狀,路時櫟沒有猶豫,衝到他身邊,「成遂,你怎麼了。」
成遂搖搖頭,擦掉嘴邊的血,不動聲色的擋住腳下的血跡,「沒事,你怎麼過來了,快過去。」
沒聽到路時櫟的回答,成遂頓了幾秒,正要開口,突然,感受一股氣息靠近眼睛,這才發現臉上的墨鏡不見了。
連忙垂下頭擋住眼睛,還是晚了,路時櫟已經看見了。
他顫抖的開口:「你你的眼睛。」
成遂還想掩飾的轉頭,路時櫟不給他機會,抓著他的下巴把頭轉過後,湊近看,才發現成遂的眼睛比他剛看見的還要嚴重。
眼睛沒有半點焦距,猩紅的眼眸在星點月光下看起來格外可怖,除了紅眸,瞳孔也是紅的,周圍的血絲布滿眼周,一度連到太陽穴附近。
抖著手在成遂眼前揮手,看到他沒有半點反應,路時櫟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成遂不是不走,而是他看不見了。
知道路時櫟看見了,成遂瞬間有點慌,張張嘴想要說,路時櫟打斷道:「是剛才是不是何錫淵打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成遂表情有一剎那僵硬,接著肩膀一鬆,「我不想你擔心,沒關係的,應該是——」
「什麼叫不想我擔心,你都看不見了!」
他的語氣很慌,成遂聽出來了,心中燃起巨大的喜色,抓住他的肩膀,結巴的問:「時櫟,你,你在擔心我?」
路時櫟頓住,抿著嘴往後退開,僵硬地別開臉:「不是,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讓自己那麼愧疚,畢竟你是因為我受傷的。」
成遂停住上前的步伐,胸口彷彿被人拿刀在裡面生剮般的疼。
艱澀道:「是,是啊,你不用愧疚的,這些都是我欠你的,我心肝情願。」
這話什麼意思兩人都懂,路時櫟沒說話,緊繃的脖子透露出主人的心境並沒有他表面那麼平靜。
成遂苦笑的靠在樹幹上,想到跨年夜那晚,凌亂的別館和滿是血跡的雪地,路時櫟站在橋上搖搖欲墜的身體,悔恨和懊悔像海浪似得把他卷進深海,缺氧般的窒息壓的他渾身無力。
啞著嗓子說:「對不起,我知道現在再怎麼道歉也於事無補,但是時櫟,我求你了,求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以前…我真的是瞎了眼的混蛋,分不清對你感情,把你對我的好當作理所應當……你就給我一次機會行麼,讓我好好補償你成麼,你身體又不好,一個在外面我真的很擔心。」
路時櫟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
他能說什麼,讓他忘記成遂對他做的那些事,忘記自己曾經有多下賤,他一點都做不到,只要看見成遂,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股腦塞進腦子裡,撞的他好痛。
就算以前再怎麼喜歡,發生了這麼多事,他怎麼可能繼續回頭。
身後又傳來咳嗽聲,一聲聲破敗沙啞的聲線,聽的路時櫟很難受,想到成遂剛才為了救他,竟然會真的下跪,任由其他人打踹,心臟猛地抽了抽。
成遂低頭咳了幾聲,讓他朝思暮想的oga一點也沒有回頭,悲哀地垂下手指,胸口又湧上口氣,下一秒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接著身子一軟,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
路時櫟倏地轉身,看到成遂下巴全是血,地上也是,嚇得臉色煞白。
眼看成遂整個人快倒在地上,路時櫟不管不顧地攙住人:「成遂!」
這會成遂半點力量都使不上了,除了手臂還能動,整個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