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自己家鄉待著,某種程度也讓人羨慕。
薛二維回頭從建築縫隙裡看向萬裡晴空下的車站,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到底是死是活,又或者更糟糕。
「不是。」
薛二維愣了下,「那你怎麼在這,病毒爆發的時候你不是才十三四歲?」
莫安森也看了過來,黑眸停留在仲秋晨臉上。
「我父母帶我來這的少年宮參加比賽。」
「比賽?」
「少年宮?」莫安森瞳孔瑟縮。
「鋼琴比賽。」仲秋晨垂眸,眼底是少有的落寞茫然,「病毒爆發的時候我們正提前過去看賽場,走到研究院時周圍突然就亂了起來,混亂中我被人推倒摔暈了……」
再醒來時,世界上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父母不知所蹤,街上徘徊著的是無數被啃咬撕扯得渾身是血的怪物。
那時候的他年紀雖然不大,但也明白髮生了什麼。襲來的恐懼促使著他躲了起來,但躲起來之後他等來的卻不是安全感和鬆了口氣,而是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他父母一直很愛他,不會丟下他不管,除非他們都已經死了。
他哭著睡著又哭著醒來,就這樣躲了兩三天,實在餓得渴得沒辦法了,這才硬著頭皮出去覓食。
他在城市裡茫然亂逛時,找到了他之後住的那間安全屋。
回憶著當時的情況,仲秋晨看向薛二維,「這都是六年前的事了。」
「是啊,都六年了……」薛二維感慨。
仲秋晨不語,他從昏迷中醒來到現在為止才過五年。他可能記多記少幾天或者幾個月,但不可能記少一年,除非……
見仲秋晨沉默,薛二維拍拍仲秋晨的肩膀,轉移話題,「說起來,莫隊你好像是這城裡的人?」
莫安森冷冷看了他一眼,「不是。」
「唉?」薛二維驚訝,「可是我聽他們說你就是這座城裡的人,還想說你可能認路……」
「不是。」莫安森打斷。
薛二維嘴唇動了動,在莫安森極度不善的注視下自覺閉嘴。
莫安森不是個好的聊天物件,薛二維把注意力轉向仲秋晨,他嘴巴才張開,話還沒出口,仲秋晨就猛地衝過去把他懟牆上。
薛二維被撞得悶哼一聲,不等他反應,仲秋晨就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薛二維立刻閉嘴,同時抓緊腰間掛著的鐵刀開始戒備。
「什麼?」莫安森用口型無聲詢問,在仲秋晨有動作的同時他就有了動作,雖然他並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有人在看我們。」仲秋晨渾身肌肉緊繃,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貓,他悄無聲息地放下斧頭,從肩上取下弓,搭箭拉弓。
莫安森蹙眉,他剛剛什麼都沒感覺到。
仲秋晨向前跨出半步,悄無聲息地來到牆邊,他緩緩探出頭去,朝著兩棟建築中間的巷道看去。
看著仲秋晨動作,莫安森和薛二維跟著屏住呼吸全神貫注,但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兩人都有些憋不住氣,仲秋晨也沒有動作。
莫安森看了薛二維一眼,讓他別動,他自己則悄無聲息的靠近仲秋晨。
仲秋晨貼著牆壁而站,莫安森想要看清巷道的情況又不暴露自己,就只能儘可能靠近仲秋晨。
察覺到莫安森的動作,仲秋晨回頭,對上莫安森近在咫尺的臉,他本能屏住呼吸。
莫安森探出頭去看了看,陽光從巷道那頭灑落進來,半個巷道都被陽光籠罩,浮塵漂浮,陽光泛白。
什麼都沒看見,莫安森低頭看向仲秋晨。
仲秋晨搖搖頭,「不見了。」
「不見了?」莫安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