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曾經想過要殺掉騰蛇,他的箭甚至都對準了騰蛇的腦袋,騰蛇卻並未因此而憤怒,他一動不動,甚至哭了。
仲秋晨至今都記得那雙黃色的眼中氤氳著水氣的模樣,記得騰蛇傷心難過的模樣。
晨夏看著仲秋晨的眼睛,他看出仲秋晨的動搖和想要逃避,仲秋晨應該已經有所察覺,只是不願意承認,但即使如此,仲秋晨眼底深處依舊有堅決在。
晨夏輕嘆一聲,如實道:「因為您是特殊的。」
如果可以,他想再給仲秋晨一些時間,但也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仲秋晨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下,他重複晨夏的話,「……特殊的?」
「因為您是我們的王。」
仲秋晨猛然抬眸,瞳孔瑟縮。
他臉上皆是錯愕,他想過很多可能性,他甚至覺得騰蛇和晨夏說不定是誤認為他也是同類,所以才纏著他。
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
而且……
仲秋晨想到另外一件事,本就已經慘白的臉上,頓時慘白的毫無血色。
騰蛇和晨夏他們是喪屍,如果他是他們的王,那豈不是說……
「這是一場進化。」晨夏沒再等仲秋晨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提問,要一次和仲秋晨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
既然已經開始,長痛不如短痛。
「這樣的進化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世上原本是沒有人的,經過進化,然後有了。這次的進化也是一樣的道理,只是這次是在人的基礎上進行了二次進化——」
「病毒是從我身上傳播出去的?」仲秋晨打斷晨夏的話,他現在就想知道這個。
晨夏不語。
「告訴我!」仲秋晨低呵。
他什麼都沒做過,不可能平白就變成王,除非所有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也只有這樣,一切才解釋得通。
還有他失去記憶的那一年,他昏迷之前都還好好的,他醒來時整個世界就已是末日。
只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豈不是說他父母和海茵真的都是他害死的?
仲秋晨腦海中都是他父母遇到襲擊時的畫面,以及海茵躺在地上時眼中的淚水。
他父母本來是可以不用去起源地的,都是因為他才去的。海茵本來可以不用死的,是為了救他才又回去。
他之前不明白,現在卻已經想明白,之前那瘋子之所以要殺他可能都是因為那瘋子是和晨夏一樣二次進化的屍王,因為不服氣他這個莫名其妙就冒出來的王,所以才要殺他!
「算是。」晨夏不太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知道仲秋晨的父母和海茵是他心中的疙瘩,所以話音才落他就立刻繼續道,「但這並不是您的錯。」
「就像我說的,這是一場進化,早就已經註定,無法改變也無法終止。從您存在於世就已開始,無法阻止,只在於什麼時候徹底爆發。」
話音落,察覺自己話裡的不妥,察覺到自己心口傳來的痛楚,晨夏立刻又語氣急促地解釋道:「一切不是因您而起,只是一切已經到了這個節口,您也就因此而生。」
一切已經到了這個節口,所以有了仲秋晨。
但仲秋晨也並不是誰都可以替代的,他是特殊的,至少對於他和晨小晨、騰蛇和海茵來說,那個人就只能是仲秋晨。
換成別人,他們或許也會因為本能而追隨,但仲秋晨,他們是真的由心喜歡和慶幸是他。
仲秋晨白著臉,沉默不語。
「唔……」被仲秋晨抓著手的小孩難過壞了,他兇巴巴地衝著晨夏呲牙,他不知道晨夏和仲秋晨在說什麼,但都是因為晨夏仲秋晨才開始難過這點他已經看出來。
聽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