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她已經吩咐道:「去請小侯爺過來,說我有事商議。」她與韓穆溪是嫡親的兄妹,親近自不比其他庶出的,而且兩人年紀相差不大,頗合得來。有事不好與父母說的,都願意找了韓穆溪來說。
韓穆溪不大出門,無事就在家中看書,此日正在園子裡歇晌,聽是胞妹叫,忙忙前去。
兄妹二人對面而坐,韓穆雪把事情敘述了一遍,又道:「哥哥,依你看,杭家那邊是什麼意思?此事與我們家關係不大,但同是族人,關係又近,咱們若裝不知道的只怕杭家那邊混不過去啊。」
韓穆溪聽到妹妹把荔枝與茶葉送去給風荷嘗嘗鮮的時候,面上幾不可見的露出了笑容,沉吟半晌,答道:「要想看到杭家的意思並不難,咱們只要靜觀其變就好,如果小叔那裡有反應,咱們隨機應變。咱們兩家本是堂親,於情於理都不能坐視不理,何況父親是一族之長,若是事情鬧大了於我們家也不好。」
韓穆雪也是這個意思,父親是兄長,拉不下那個臉來,他們是晚輩,有時候也該勸著長輩一些,幾十年前的恩怨了,是該過去的時候了。不然,便是他們當年有理,時日一長,也變得沒理了。
事後,韓穆溪就在父親跟前提了幾句,又暗暗派人打聽那房的舉動,果然堂姑第二日就回門探親,閉門說了許久。然後堂叔看到他的眼神就有些波動,而且面色有幾分訕然。
幾日後,倒是堂嬸先上了門來,對著侯夫人哭了一場。
事情至此,侯爺自然不好再抓著過往舊事不放,也不用見庶妹庶母,只是叫了族人來把一些從前有糾葛的家業劃清了。那庶妹本是家中拮据,想到韓家去打秋風,又因為這些年得罪兄長的地方不少,怕他們不應,就想出了這個主意。誰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反把名聲搞得更難聽,傳出挾持庶母要挾長兄之事來。
事情得到圓滿解決,五夫人對風荷的話更信一層,別看這丫頭年紀小小的,玩起心眼來十個大人都不一定及得上她。
其實五夫人也是高估了風荷,她是當局者迷,把事情看得太複雜,實際上這不過是拿準了侯府不想丟臉的內情,再示下軟,不怕侯府不出面。
據說自此之後,五夫人倒是時常在給太妃請安之後帶了女兒去風荷院中閒坐一會,或是一起做做針線,或是一起吃茶消遣。
王妃看在眼中,暗暗焦心,現在王爺提起風荷的時候都是讚美之詞,尤其最近杭天曜乖乖呆在家裡不出去胡鬧之後,王爺覺得近十年來難得這麼舒心暢意,別提對風荷感覺多好了。二房是不頂用的,三房只一個三夫人沒有說話的餘地,她即使說話也是向著風荷的,四房只怕有自己的計較,王府裡,能支援小五的越來越少。
她不得不再次籌謀,早知如此,她當日絕不會滿口同意風荷進府,一開始就該壓壓她的銳氣,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你想找她的麻煩都沒處找的窘境了。
經此之後,王妃把府裡的內務抓得更緊了,在各個職務上安插自己人。只是一切似乎不大順利,總會出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問題,新上任的管事往往會有約束不住下人的情況發生。
風荷不予理會,用人貴在知人善任,那樣能給管事者帶來一種被肯定的滿足感,不是你多加點月銀就能彌補的。而且現在王妃一急,辦起事來就沒有先前穩重,她就是要看她一點點焦迫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第92章 代祖行權(上)
荷葉上的露珠沏的茶,果然帶有甘爽的清香,能賽過其他所有水,在這夏日裡,顯得分外可口。
摸著針線,手心就黏糊糊的出汗;看書吧,思緒煩亂得很;便是靜靜地歪著,每一顆毛孔裡似乎都往外散發著熱氣,攪得人不得安心。上等的絲綢衣裳,貼在身上,汗津津的,風荷恨不得將衣袖都剪了去,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