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打算走遠,餘生扶著欄杆走到走廊盡頭,按出慕西澤的號碼。
“想談談?”慕西澤接起電話開門見山。
“嗯。方便過來嗎?”餘生問。
“沒問題,等我半小時。”慕西澤答得很痛快。
“對了,你家有摺疊床嗎?”餘生又問。
慕西澤遲疑了一下,“有,我帶上?”
“再帶床被子吧。”
“……”慕西澤有點發蒙,“你要跟我抵足長談嗎?我比較傾向坐著談。”
“不是給你用,蘇紀和聶傾都在我這兒,睡不下了。”餘生嘆了口氣,像是有些無奈。
慕西澤對這一狀況感到詫異,但也不急於在這一時問清楚,果斷答應下來:“好,我這就過去。”
半個小時的時間,餘生沒有回去,待在走廊上吹風。
深夜裡汽車的馬達聲很響,尤其是在他住的這片“荒地”上,大老遠的餘生就聽見慕西澤來了。
“您老人家在這兒放風呢?”一手拎著摺疊床、一手提著裝被子枕頭的真空袋的慕西澤剛“艱難”地爬上樓來,就瞧見餘生一副“我在樓上看風景”的悠閒模樣,不禁喘著粗氣道。縱然他體力不差,但怎麼說前不久還是個重傷員,到今天也沒完全修養好,做這些事還是頗費一番力氣。
餘生聳了下肩:“我是想下去接你,但有心無力啊。”
“罷了,就當是我今天欠你的補償。”慕西澤說著又上了幾級臺階,也到了走廊上,自覺地朝餘生住的那間走去。
“這點補償就夠了?”餘生在他背後輕輕丟擲一句。
慕西澤的腳步微微一頓,又繼續向前走,“今晚不就是為了談這事麼,等一下。”
餘生沒再吭聲。
倆人一先一後,都是小心翼翼地扶門進屋,然後先把摺疊床攤開,又在黑暗中協作著將被子枕頭從真空袋中拿出來,一條被子放在摺疊床上,另一條則由二人各負責拉兩個角平鋪在地上。慕西澤想得多,那會兒在電話裡聽說他們這邊有三個人,摺疊床上最多躺一個,被子和枕頭便都備了雙份,打算再打個地鋪,讓這仨人都能躺下來睡一晚。
這時剛剛鋪好,慕西澤就壓低聲問:“你家地板乾淨吧?”
“最多是灰,別的髒東西沒有。”
“……行吧。”慕西澤心想地上這層被子回頭乾脆不要了,當他捐了。
餘生已摸索到蘇紀身邊,輕輕在他肩頭拍了拍,蘇紀一下醒了,“怎麼了?”
“有鋪蓋了,去躺著睡吧。”餘生小聲說。
“鋪蓋?”蘇紀扭頭看了看,隱約看見還有一個人影,但他這會兒視力還沒調整過來,一時分辨不出是誰。
“是我帶來的。”慕西澤主動出聲。“怎麼有股藥水味?”他吸了吸鼻子又問。
慕西澤還不知道聶傾受傷的事,但這時聞到熟悉的味道,又仔細在床邊看了看,發現吊瓶,便猜到個七七八八。
“你倆還真是有難同當。”
餘生沒理他,倒是蘇紀接了句:“同感。”
“說完了嗎?說完了一個接著睡,一個跟我出去談話。”餘生說道。
“嗯——”
“你們要談什麼?”蘇紀很敏銳地問。他一向不是個好打聽的人,但最近這一系列案件和意外的發生,已經讓他無法再置身事外。他知道聶傾和餘生都在做著某種調查,而這個救過自己一命的慕西澤不知為何也牽扯了進來,還似乎跟餘生越走越近,蘇紀心中難免生疑。
如今連聶傾都受了傷,他可是個正牌刑警,到底什麼人敢對他下手?
蘇紀想到這些心底不禁湧起陣陣涼意。
而餘生顯然沒有要告訴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