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把我扶到他床邊吧,告訴我呼叫鈴在哪兒。”
“嗯。”元汧汧攙住餘生的胳膊,小心地將他領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又拉著他的手摸到呼叫鈴的位置。
“我在他左邊?”餘生確認道。
“是……”元汧汧這次倒不是有意,只是呼叫鈴剛好在這一邊。
“我知道了,你去吧。”餘生說完就摸索著將連敘的左手緊緊攥住,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他的神態卻無比專注。
元汧汧輕輕拭了下眼角,未再逗留,迅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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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聶傾,你再這麼搞,我遲早得被你搞進局子裡去。”轉手遞給聶傾一個u盤,已經奮戰了一天一夜的袁亮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
“謝了亮哥。”聶傾接過u盤牢牢握住,目光幽深,將袁亮屋裡這一畝三分地又完整地打量一圈,斟酌地開口道:“你這裡暫時還安全,但我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要不這樣,你先搬到我家老房子裡暫住一段時間行嗎?在市局大院裡,安保措施是一流的,樓上樓下全是警察,膽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在那裡動手。”
“我瘋了嗎?!”袁亮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我一個超級無敵牛逼的史詩級大駭客,跑到警察大院裡去住,你是想讓我給他們培訓一下如何破解他們的弱雞系統嗎?”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你會不會被抓,而是你的人身安全。”聶傾還拄著柺杖,此時用尖端敲了敲地面,皺著眉說:“你想想池宵飛,再看看我,那幫人可是沒有底線的。”
“哦,你現在擔心我的安全了?那你幹嘛還找我幫你幹這要命的差事?”袁亮“切”了一聲,嘖嘖嘴,手指在聶傾肩頭用力點了兩下,“小夥子,做事不要這麼瞻前顧後。當你亮哥是吃素的?再怎麼說老子當年也是科班出身——雖然走上了一條歪路,但這麼多年可從沒在陰溝裡翻過船。我要是連自己的痕跡都掩蓋不好,那還不如趁早金盆洗手找個學校給人教程式設計去得了!”
“你能不給自己立flag麼……”聶傾一臉無奈,“對方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而且,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這件事的真相只會更可怕——”
“那你還愣著幹嘛?快去驗證你的猜想啊!”袁亮猛地拍他,“這可是哥幹過的最接近坐牢的一票,不讓我物超所值你怎麼有臉再見我?”
“……你還真是百無禁忌。”聶傾雖不放心,但見他如此堅決,也不好再勸了。
“行了行了,你趕緊走吧,我要補覺,可困死我了!”袁亮說著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架著聶傾走到門口,“出門當心,別摔著,有事再聯絡。”
“好吧。”聶傾嘆了口氣,“總之你自己一定要格外小心,再謹慎都不為過,一旦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都要立馬給我打電話,聽到了嗎?”
“呼……”袁亮閉著眼睛靠在門框上裝睡。
聶傾拿他沒轍,只得最後再叮囑一句:“如果是特別急的事,我趕不回來,你就找羅祁。”
“zzzzzz……”袁亮把“z”都念成串了。
“……我走了,回見。”聶傾剛踏出門,一扭頭髮現自己已被隔絕在門外了。
不能再讓任何人出事了。他默默對自己說。
這天下午,市局刑偵支隊代理隊長武長福收到刑偵三組組長聶傾的請假條,他要請假一週在家休養。武長福很寬慰地給他批了,並安頓他好好養傷,其他事不用操心。
而當晚,聶傾就乘坐飛機離開了平城。
目的地,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