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蘇長纓點了點頭,抱起那竹竿朝著地面插了下去。
二人這“旗杆”做得格外的粗糙,在夜風之中甚至還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會倒下來一般。若換做旁人,那定是嚷嚷著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然後避開的。
可是周昭同蘇長纓有武功在身,根本就不懼。
周昭想著,提了一口氣,她像是一隻燕子一般,輕輕地歇在了竹竿上。
那頭蘇長纓沒有遲疑,同樣飄了上去,像是沒有重量的鬼影。
二人定睛一看,瞬間沉默了。
只見那東面黑漆漆的一片,瞧見的只有波光凌凌的水面和張牙舞爪的山林。
“我忘記現在是夜裡了。”
周昭有些訕訕,蘇長纓瞧著她從未有過的窘迫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的聲音很低沉,在空曠的夜空中還帶著迴響,“我也忘記了。”
周昭讓他怎麼做,他便怎麼做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
二人對視了一眼,輕輕地飄落了下去。
待一落地,蘇長纓抬手便是一掌,直接將那竹竿打倒在地,然後抬手一拔,將那棺材釘拔了出來,又還給了周昭。
周昭見他看那棺材釘,解釋道,“自從山鳴長陽案之後,我便不再用劍,改用棺材釘了。這種兵器很罕見,兇手能用棺材釘釘入公主眉心,可見已經使用得爐火純青。
我用得多了,一來可以更清楚這種兇器,二來也方便打聽同樣使棺材釘的人。”
周昭說著,看向了蘇長纓,“魯侯有沒有提,要重新立你當世子?”
二人說著,慢慢地朝著廷尉寺方向走去,如今夜深了,他們看不真切,沒有辦法驗證周昭的想法是否正確,只能待到明早來檢視了。
蘇長纓搖了搖頭,“沒有。我對府中的一切都很陌生。我先前養過一條狗?我一進去,它就衝我搖尾巴。府中的人說他名叫山來,是我從前養的狗。”
周昭有些唏噓,“是。你失蹤之後,我去魯侯府接過它。”
“不過它不願意跟著我,我猜它是想在家中等你回來,於是便沒有勉強。山來是你從戰場上撿回來的,那時候它的腿受傷了,一瘸一拐的。”
“那是一處山谷,於是你給它取名叫做山來。”
周昭見氣氛有些沉悶,立即轉了話頭,“說起來你也還沒有告訴我,你在北軍中是什麼官職。”
“校尉,主要是巡夜,緝捕盜匪罪犯,說起來同小周大人十分相合,日後怕是日日都要一同查案了。”
周昭聞言,頓時咂舌。
京城瞧見武將,若不知官職,那就高抬一句直接喚將軍。
可這“將軍”同“將軍”亦是大有不同,北軍乃是由中尉統領,中尉底下又有各種屬官,其下有數名校尉各司其職,替中尉抗事。
蘇長纓這校尉,可非她這種烏泱泱的小吏能比的。
蘇長纓瞧見周昭豔羨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好笑,“小周大人很快就會迎頭趕上的,畢竟我在天英城中離城主只有一步之遙,你不也從一個初來乍到的無名小卒一飛沖天?”
周昭抬了抬下巴,“算你有幾分眼力!且等著瞧。”